潺潺的溪水聲,輕悅的絲竹之樂,在耳邊響著,帶來寧靜之感讓雲曼柔的意識漸漸清醒過來。
空氣中繚繞著輕淡的花香,一縷縷的鑽入鼻孔,甚是沁人心脾,還有一點點似雨絲般的清涼落在臉上,身上。
她慢慢的想起腦海中記下的最後一件事情,她吃了玉麵郎君給的藥,疼得生不如死,然後昏死過去了,然後……她不以為她此刻是在極樂世界。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入眼的是藍色的天空,純的讓人挪不開視線。
清風拂來,送來一片片花瓣,繾綣飄落在她的發絲上,臉上,身上。
她身在何處?
雲曼柔坐起身子,發現自己是在小溪中央的大巨石上,溪水愉悅的衝刷著光滑的石頭,濺起的水珠落在巨石上,她的身上,原來涼意來自它們。
她蹙著眉頭掃視了眼四周,溪水兩旁是幽靜的林子,無名的小花競相開放,為這綠色的世界增添了別樣的色彩。
倒真是個好地方,隻是她怎麼會在這兒?
她尋思了好一會兒,也想不通到底是如何回事,但隱隱覺得該是和那玉麵郎君有關,隻不過牢獄裏邊的事情……一想到自己又被坑了一次,她就覺得眉心疼。
她看上去是不是真的好像很好欺負的樣子?
雲曼柔低垂下頭看著倒映在溪水上的自己,嬌俏的容顏,一雙澄清似水的眼眸微微眨著,沒能有大家閨秀的樣,卻也是小家碧玉的料,所以看上去好像還真的挺好欺負。
她無奈的撇撇嘴,穿上擱放在一邊不知是誰替她脫了且洗得甚是幹淨的鞋子。
她輕快的踩在溪水上的石頭上,那靈巧的身姿在這幽靜的林子裏宛若不入世的仙子。
“喲,醒了。”笑裏帶媚的聲音在林子裏響起。
雲曼柔駐足在一小石頭上,抬眸看去,隻見玉麵郎君身著一襲大紅繡花衣裳,站在一株春花樹上,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拎著幾個包子,笑容魅惑的與她對望著。
微風拂過,吹落的花瓣繚繞在他的身上,引來一隻隻蝴蝶於他身邊周旋徘徊。
好一副如畫似的風景。
隻是……好騷包!
她腦海中蹦出這麼個詞,緊接著就噗哧笑出了聲音。
“你看見我不打算說點什麼嗎?”玉麵郎君對她晃了晃手中的酒壺,笑著出聲道。
有,她當然想要說點什麼,隻是她發現她想要問的內容有點多,不知從何處開始問,最重要的是……清澈明亮的眼眸閃爍了下,她腳步輕快的向他奔去。
“你是來投懷送抱嗎?”
然而話音剛落,他頓覺手一輕,包子和酒壺都落在了她的手上,且她已毫不客氣的拔開酒塞對著自己大灌,偶爾大口大口啃包子,那狼吞虎咽的模樣讓人有些乍舌。
玉麵郎君見狀,雙眉頻頻跳動,尤其是看到她都吃得快噎住卻還死命往嘴裏塞,更覺無語,抽動著嘴角好一會兒才道:“魏王爺難道天天讓你餓著,魏王府不會窮到連你一頓飯都養不起?”
雲曼柔點點頭,但隨後又搖搖頭,含糊道:“王府很窮有吃的,但眼下吃不到,所以這些我就勉為其難的將就下。”
“你……不用將就的。”玉麵郎君抖了抖嘴角,將就,她吃東西的那樣子哪裏是將就分明就是喜歡的緊。
一頓飽嗝後,雲曼柔終覺通體舒暢,她也不顧身旁有個男子,蹬了鞋子,坐到溪水旁邊,不怕涼的用腳踹著緩緩流動的溪水,撿起的水花濕了她褲腳衣裳,她都渾然不管。
她琢磨了一小會兒,才出聲道:“你怎麼把我帶出來的?”
玉麵郎君睨了眼她白皙的小腳,眸色不由得閃爍了下,隨後偏過頭輕描淡寫的回道:“打暈皇帝把你帶出來了。”
雲曼柔聞言,眼眸裏流露出一絲震驚:“你說你把皇帝打暈了?”
“有問題?”玉麵郎君反問道,“不把他打暈,我怎麼把你帶出來?”
她連連抽了抽嘴角,對他豎了豎大拇指:“你行。”
“彼此彼此。”玉麵郎君倚靠在春花樹上雲淡風輕的回道,視線幽幽的凝視著天空,神色頗是深邃,讓人無法察覺出他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不過既然你都敢將皇帝打暈,為什麼還要給我吃那生不如死的毒藥?”她再次詢問道。
“看你不爽。”玉麵郎君聲色媚媚的吐出四個字。
她一聽如此,嘴角齊抽:“那你救我做什麼?”
“製造麻煩。”他還是很簡單的說了四個字,好像並不想要對她透露太多的東西。
她額頭青筋也跟著跳動了起來,不過仔細回味了下,頓然也明白點什麼了,她又背了一黑鍋,不明了的人指不定以為是她打暈了皇帝,如此看來,她要成為全燕國的通緝犯了,那以後的日子……想想就頓覺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