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雲曼柔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她感覺這小陋室都要為之震一震。
她揉了揉鼻子,懶洋洋的躺在床上默數著一隻羊,兩隻羊……
“阿嚏!”
“又來!”她鬱悶了,今兒個怎麼會打這麼多的噴嚏,難不成小鬼們在想念她了?這……可能性好像不大吧?她眼還是看得出來下頭的那些小鬼對她是敬而遠之,絕對不可能想念她,難道是在咒她?
哦,不!她眼下的日子已經夠遭了,要是再加上那些小鬼的怨念,她覺得她這輩子都要被坑死在這破地方了,尤其是如今這身子……
嘖嘖,手不能提,肩不能抗,這簡直跟廢物一樣。
雲曼柔看著這一雙纖纖細手,越看越傷懷:閻君啊閻君,你真是要坑死你妹妹我了。
她都想著既來之則安之,順其自然的來過過這身子的生活,哪想到這麼沒用。把她丟在這兒,難道真讓她自生自滅?好歹給點她傍身的能力啊,她都還想著去禍害人呢!
唉!雲曼柔長長的歎了一聲,這一聲似吐盡紅塵哀怨,幽長而深沉。
這時,四壁圍牆的陋室發出沉悶的聲響,驚得她一個鯉魚翻身坐了起來,雙眸緊盯著聲音所傳來的方向。
隻見光潔的牆壁上出現一條縫隙,在她的注視下慢慢的變大,然後一抹修長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一襲黑衣,麵無表情的回看著她。
“王妃,請走。”
沒有絲毫波瀾的聲音機械的響起,淡淡的飄入她的耳裏。
雲曼柔輕皺眉頭,朗似秋水的眼眸閃爍著複雜的光芒,直勾勾的看著他,將他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輕哼了聲:“你讓我走,我就走啊,多沒麵子。”
影劍嘴角不著痕跡的抽了下,依舊語調平淡:“王爺讓屬下轉告王妃,外邊有貴客想見王妃。”
見她?一絲疑惑漫上眼眸,她可不記得自己有認識這破地方的貴客。
不過轉瞬間,她便恍然大悟。她非常無奈的抽抽嘴角,找麻煩的人竟然找上門來了,而且還直接找上王府來了。
她……實在不想搭理那些竟喜歡給人造謠添麻煩的人。
“不見。”雲曼柔一口回絕,身子仰躺回柔軟的床鋪,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順便回去告訴你家王爺,既然將我關在這兒了,就準備好親自過來迎接我出去的打算。”
影劍雙眉倏然皺起,一雙星眸裏迸射出寒冷的光芒,似利劍出鞘,直視著渾身散發著慵懶氣息的雲曼柔,平淡的聲音終於有了起伏:“王妃,別讓屬下為難。”
“你為難不為難,關我什麼事。”雲曼柔瞥了他一眼,那眼神看他就跟看傻蛋一樣。
影劍冷峻的麵容在她那一瞥下,裂了開來,額頭的青筋跳動了幾下,隱隱的散發出殺氣來。
雲曼柔無辜的眨眨眼睛,身子往邊上小小挪動了下,整個人蜷縮了起來,又攏了攏身上的衣裳,一臉惴惴不安的看著他,羞答答的出聲道:“你……你別過來,不然我喊非禮了。”
但話音落下時,卻又對他拋了一計媚眼,眼裏還有一絲挑釁的笑意一閃而過。
影劍隻覺得膝蓋一軟,險些踉蹌倒地,幸得多年來內力渾厚,眨眼間就穩住了身形,他冷冷地看著已一臉笑意的雲曼柔,心中翻滾著排山倒海的憤怒,可偏偏發不出來,她到底是王爺的正妃。
雖然……她調戲了他。
“還請王妃自重!”
雲曼柔抬了抬彎彎的柳眉,眨著一雙璀璨似星辰的眼眸凝視著努力維持冷麵的影劍,鄭重其事的回道:“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體重,42公斤。”
影劍倏然覺得與她說話如同對牛彈琴,即便明明知曉她是故意為之。為得不氣死自己,他決定把該說的都說完,然後走人。
他寧願回去接受王爺的處罰。
“王爺說,好戲才剛剛開始!”他快速的將話說完,隨即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裏。
雲曼柔看著毫無人影的門口,以及那空蕩蕩的甬道,愣了一會兒。片刻,她輕笑出了聲音,暗啞的嗓音在這幽靜的密室裏顯得分外幽沉,乍聽之下,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戲,的確剛剛開始。
她成了雲曼柔,又怎得會再讓那些白蓮綠茶不知好歹的欺負到頭上來呢。
雲曼柔坐起身子,理了理淩亂的發絲,又整了整身上依舊穿著的嫁衣,披上他在街上給的鬥篷,不急不慢的向著長長的甬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