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行為藝術(1 / 2)

陸影霽心軟,見不得女人流淚。剛才還對索菲亞窩著一肚子火,此刻一見她哭得不可開交,立即手亂腳亂,有心要勸解她,卻是毫無經驗可談,壓根,他就不會哄女孩子。

一個傻坐,一個痛哭,成了一場尷尬的僵局。好半天,索菲亞收住眼淚,提起那袋髒衣服起身要走。“等一下。”陸影霽從床上蹦下來,見索菲亞真的站住,又手足無措。“別哭了,好嗎?是我不好,弄髒了你的衣服。”

索菲亞回頭看看陸影霽,眼中盛滿幽怨,嘴唇張了張,什麼也沒說。轉頭就走,留下木木的陸影霽。陸影霽一下子覺得了無趣味,頭隱隱的痛,索性也不到前麵店裏,倒頭又睡。陸影霽是被一陣永不懈怠的手機鈴聲吵醒的,很不情願的翻了兩個身,起來接了,電話那頭陳煒萎靡不振的聲音:“兄弟,我又失戀了。”

“恩,恩……”陸影霽無意識的哼著,絕沒同情的意思。“你這又不是第一次失戀了,哭喪什麼?”

“你這人怎麼越來越鐵石心腸了啊。哥們失戀了,勸也不勸一句?”陳煒可憐兮兮。

陸影霽忍不住哈哈大笑。“哥們,你別這樣搞笑行不行啊?你今年都失戀三次了,平均一個多月一次,我就是有心勸你,也沒什麼新花樣新詞語了啊。老弟我是江郎才盡,曲盡詞窮了。”

陳煒不說話,接連在電話那端唉聲歎氣四五聲,讓陸影霽覺得他如今處境艱難的樣子。陸影霽終於不忍:“兄弟,在哪,要我來看看你不。”

聚會地點還在大山子一個破舊的院落裏,據說這地方沒有別的特色,就是藝術氛圍濃重,北京出名的未出名的藝術家據說都曾經在這地方留下過痕跡。這從那長長半截牆上的塗鴉就可以看出來,有的堪稱絕世之作。阿布的口頭禪是:兄弟,別看我如今不咋地,但是明天怎樣就很難說了。那陳小唐牛皮吧,這牆上的作品還不是和我擠在一起。陳小唐可是如今北京一個牛皮轟轟的大畫家,據說一幅畫已經能賣到八十萬了。

陸影霽從西城模式口趕到東北角的大山子,整整花了一個多小時,這還是從最不堵車的五環,打車直接去的。陸影霽見到胡子比頭發還長的阿布,馬上抱怨:“哥們,我說你就不能往城裏搬點,這來一趟就是南征北戰,艱難險阻啊。”

“錯了,你要是住在南邊還能說是南征北戰,你住在西邊這就是東奔西走。”阿布一本正經的說,摸摸自己張牙舞爪無規則的寸頭,又摸摸自己可以與關公胡須比個長短的胡子。

兩個人說話的空檔,陳煒晃悠悠的來了,兩個人本來想象征性的安慰幾句,卻從陳煒身後竄出來一個黃毛丫頭,見到兩人,也不要陳煒介紹,熱切切的說:“你們就是阿布和陸影霽了吧,一個有名畫家,一個電視編劇,都是搞藝術的對不。”

阿布快速的瞄了一眼這女孩,將頭顱高高的昂向天空,那神情:你是哪根蔥,也配談藝術!女孩嘰嘰喳喳,見阿布不理轉回頭纏著陸影霽:“陸大編劇,有沒有什麼適合我的角色,和那個導演說說,讓我演一下唄,不見得非要主角的。”

陸影霽本來想很不厚道的揶揄她一句:“那你肯定要作主角。”但是想想還是忍了。“我隻管寫劇本,隻要賣了那東西就不屬於我了。至於哪個導演導,哪個導演用哪個演員我就不知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