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請放心,此事微臣一定會親自稟報皇上知曉,替郡主洗脫這冤屈!”寧大人說得義憤填膺。事到如今他已經被牽扯了進來,橫豎遲早有一方要得罪。
都說這個新月郡主是縉榮王爺的前妻,可之前在宴會上,看縉榮對七七的態度,明明就是藕斷絲連的態度嘛。一邊是柳家,一邊是皇家,得罪哪一邊都裏外不是人,可這案子都他接了,也隻有站在受害者一邊,總不能讓皇上知道自己包庇罪犯吧?
寧大人在心裏千回百轉地想了一遍,十分糾結,可也還是暗暗定了決心。
七七聽罷,心中自是十分雀躍,於是便笑眯眯地對寧大人回道:“那就有勞寧大人了!”
出了密牢,寧大人叫了一輛馬車,將三人送至回新樂府。
謝南安見七七安全了,便也折回府中去了。七七一回屋,就讓墨雅替她準備了熱水,來來回回的沐浴三四次,才和衣睡下。不管如何,密牢中的氣味實在讓她作嘔,再加上那叫她大開眼界的鼠宴,七七覺得今天真是把一輩子的雞皮疙瘩都掉完了。
七七睡得沉,墨雅也不敢打攪她,隻從阿生口中打探了今日的情況,然後寫了封信,寄到了縉榮王府。
那廂,寧大人送走送走七七等人之後,亦回府去沐浴更衣,換上了平日上朝之朝服,當夜便驅車入了宮,拿著阿四的口供和一些物證去求見皇上。
彼時的皇上正在禦書房中看書,看至倦怠之時,就聽到門外值夜的太監敲了敲門,畢恭畢敬的道:“皇上,刑部侍郎寧大人求見。”
皇上龍眉一皺,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放下書卷。這個刑部侍郎平日裏性子沉穩,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想來是不會這個時辰來求見他的。皇上沉了沉嗓,便道:“讓他進來吧。”
“遵旨。”太監應道,隨後推開了禦書房的兩扇門,衝著寧大人做了請的姿勢,“寧大人請進。”
寧大人攥緊手中之物,壓緊頭上的官帽,正步走到了龍書案位之前:“微臣參見皇上!”
“寧愛卿,深夜造訪,不知是為何事?”皇上坐在龍位之中,凝視著三跪九叩的寧大人。
寧大人抬頭:“臣有一事,關及郡主,萬分緊急,所以才敢深夜來叨擾皇上。”
“哦?”皇帝一聽和七七有關,頓時下了龍位,“說來聽聽。”
“啟稟皇上,微臣今日抓到一名犯人,此人手段極其凶殘,曾割下天牢死囚的頭顱用其製鬼王蠱,妄圖以此妖蠱來陷害郡主,說郡主是那害死王瑞王公子的真正凶手。”寧大人言辭謹慎的道。
“竟有此事?”皇帝聞之,勃然大怒,他最忌諱的就是這些蠱惑人心的東西,“可有人證物證?”
“人證尚押在刑部,物證在此。”說著,寧大人用雙手遞上了自己帶過來的那包事物。
皇上接過那物,攤開一看,隻見是一張畫了押的口供以及零零碎碎的一些小工具,看起來像是製蠱所用。這等汙穢之物他不敢久拿,原封不動的遞還給了刑部侍郎:“既然如此,那罪犯就該擇日問斬。”
“是。”寧大人遲疑了一下,又接著道,“皇上,可是此事並沒有那麼簡單,那罪犯說他做這勾當其實也是受人所托。而那人是……”
“是誰?”皇帝顯然已經沒了什麼耐心,“這般吞吞吐吐,一點也不利索!”
“此人就是柳靈珊,柳統帥之女。”
“柳國力的女兒?”如果說方才皇帝說的那些話都隻是應付之言的話,那麼現在這件事還真的是引起了他的重視。他眉頭緊蹙,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來回踱了幾步,“此事事關重大,你確定沒有差池?”
“若無實證,微臣豈敢來皇上麵前搬弄是非。”寧大人說得極為誠懇。
皇帝眯了眯眼:“朕知道了。好生安頓好那犯人。此事讓朕再斟酌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