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手上的一疊資料放到她的麵前:“何先生的那個案子已經全部結算清楚了,請您看一下。”
“這麼快?”速度快的令她驚詫。
組長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不是經理你說要連夜趕工的嗎?所有我們把大部分的人力物力都投入到那邊了,不過幸好,做的還算快。驗收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問題,何先生很爽快,立刻付了支票,現在錢已經到帳了。”他說的很自豪。
沈鬱楠的心裏空空落落,有些悵然若失的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出去吧,這段日子辛苦你們了。”
他靦腆的笑笑:“工作沒什麼辛苦的。”
待他將門闔上,沈鬱楠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情緒,如麻花一般的將她自己擰住了,作繭自縛?
不知道現在的宮耀霆又在做什麼?苦澀漸漸漫上嘴角,她將全部的心思放在了堆積如山的工作上。
日子安靜的繼續下去。然而有些事情越是想忘記就越是清楚。
輿論媒體終於安靜下來,不再鋪天蓋地的報道宮耀霆和冷依兒的消息,不過仍有幾家落網之餘的小報社依然津津樂道的進行著各種匪夷所思的揣測。早上路過報攤的時候,她已經習慣性的看上一眼,那裏是不是還有他們的消息。
終於一個月後,一個新的女星與某某富商在賓館開房的消息轟動的傳來,宮耀霆他們似乎已經徹底的被遺忘。
觀眾就是這樣,對一個事情的新聞關注永遠不會長久。他們隻是缺少茶餘飯後的茶資,所以才會那麼樂此不彼的不斷需要新的新聞來充斥他們貧乏又忙碌的生活。時間一過,再熱的消息也會失去它的價值,然後歸於沉寂。
這樣無處安放的心情是不是也會跟著慢慢平靜下來?
雷君睿對她的寵愛越來越多,劉真說他們儼然戀愛的男女,他總是送她各種名貴的東西,沈鬱楠總是微笑的回應,可是那些冷冰冰的即使再昂貴的珠寶首飾,再多,又有什麼意義?看著雷君凡和劉真那麼真切的恩恩愛愛,她不是不羨慕的。
然而同人不同命,這早就注定好的宿命,又有什麼可以抱怨的呢?
她莞爾一笑。
這天中午,日頭火辣辣的掛在半空中,他如發怒的獅子一般,奮勇的咆哮著。走在漆黑的馬路上,兩邊的熱浪滾滾而來,簡直像是在蒸桑拿似地。不一會兒衣服便濕透了。
沈鬱楠還好,比路人幹淨清爽的多,但是這不表示她不熱。她隻顧著低頭走路,隻想快點回到公司,因此選擇了這條很久沒走的近路。似乎那一晚在這裏遇上鬱宸開始她就刻意回避著這條路。
她目不斜視,道路兩邊的物體入不了她的眼睛。更別說那座天橋底下有什麼樣的風吹草動。
她正疾步走著,突然身後竄出來的一個小孩子撞了她一下,她大驚,扶著那個小男孩的手問:“你沒事吧?”
他搖搖頭,穿的還算整齊,不過仍掩飾不了衣服破舊的事實,隻是眼神清澈無比,讓人無法忽視。隻見他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她說:“姐姐,這是有人讓我交給你的。”
他雙手舉著信封,樣子很虔誠。
沈鬱楠頓了頓,接過信封掂了掂。裏麵是錢。
“誰讓你給我的?”
小男孩咧嘴笑了笑,將錢塞入她的手裏轉身便跑了。
沈鬱楠隨著他的身影看過去,他跑到天橋底下,與那裏的人說了什麼,便回到了另一邊。
沈鬱楠的眼角莫名的發脹,那邊的沈齊昌動作遲緩很是吃力的笑了笑,便再也不敢直視她。
手上的信封默然沉重。
這些錢……她冷著臉走過去,將錢丟在一邊就走。
沈齊昌急了,拖著殘腿爬行了幾步叫住她:“楠楠!”
沈鬱楠腳步稍稍停頓,無比森冷的說:“不要叫我!你不配!”
他的神色晃了晃,似乎受了不小的驚嚇,嘴角抽搐了幾下,這才幹巴巴的說:“對不起,我知道我不配,不過這些錢,你拿回去吧,我現在已經不賭了,也不需要這些了。”
沈鬱楠譏誚的笑出聲:“你不是一直很喜歡錢嗎?怎麼現在轉性了?看到錢也無動於衷了?”
沈齊昌被她說的抽搐的更厲害,卻還是解釋著:“不管你怎麼說,這些錢你還是拿回去吧……我……”
“誰說這些錢是我給你的!”沈鬱楠痛斥,“你覺得我還會給你錢?”
沈齊昌的手驀然頓住。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我知道了……原來是鬱宸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