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兒就這麼緩緩地跌了下去,即便北澤一直一直牽著她的手。
“疼……阿澤,我疼……”
“我不要眼睛了,阿澤……好疼……”
是怎樣的疼痛才能讓這麼個從不喊疼的孩子,從不喊痛的女人,這麼哭出聲音來,聲聲喊疼喊痛?
“穆婉蝶,忍著!”北澤怒聲,還是一把將她狠狠地拽了起來,他看得清楚,刀疤男的主意到打在蝶兒身上!
隻是,蝶兒剛剛站起來,卻很快便又跌了下去,就跌坐在北澤腳邊,雙手抓在眼眶上,拚命地壓抑著,克製地,手背上的青筋都浮現了,這才勉強忍著,不讓自己將眼睛挖掉。
“穆婉蝶,你忍著,你還要親眼去看月國遺址,親眼去看蝶院,親眼去看你父母留給你的東西!你忍著,你說了,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的!”北澤大聲說道。
隨即刀疤男怒目看去,厲聲:“找醫生,我什麼都答應你,要玄北月的命,我替你取!”
刀疤男這下子倒是氣定神閑了,懶懶地雙臂環胸,挑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北澤,唇畔噙著陰險的冷笑,不說話。
“找醫生,我什麼都答應你!”北澤怒吼。
“北澤少爺,求人是這麼求的嗎?”刀疤男冷笑地問道。
“隻要把醫生找我,我可以替你取了玄北月的命,枯諾北亞的一切都是你的,我北澤從來說話算話!”北澤依舊是怒吼。
他急,他心急如焚地急,隻是,刀疤男卻是慢慢悠悠,連說話的速度都刻意放慢了。
蝶兒自是聽得這些話,手指甲都掐入了北澤的手心中,不敢再喊疼,也不敢再喊痛,腦海裏一片混亂,都思考不了。
她的眼睛,是她致命的弱點,她一直趕,十年來,終於是來不及,借著北澤的力量,勉強站了起來,在他耳畔低聲,“阿澤,放棄吧,沒關係的,以後做手術,還是看得到的,我想你陪我一起去看,不要跟他逞強了,想辦法拖延到我們的人找來。”
然而,話音一落,卻還是忍不住吃痛聲又一次從口溢出,疼得手都無力,重重跌跪下去,連北澤都來不及扶住她。
“你他媽給我痛快,要我命,我也給你,給她找醫生,馬上,立刻!”北澤怒吼,伸手想掐向刀疤男,奈何刀疤男一退,身後手下一槍又打來,幸好北澤閃得快,否則正中臂膀。
“北澤少爺,我不是說了嗎?我可以讓你求啊,可以求人不是這麼求的,你好好求我,我就一定給她找醫生,我刀疤說話也從來算話的!”刀疤男冷笑了起來,猖獗不已。
有時候,男人與男人之間的較量,就是這麼一口氣,而不是一條命。
“阿澤……”
蝶兒急急拉住了北澤,他的驕傲,他的傲氣,他向來不求人的原則,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就是一雙眼睛而已,她不要了!
隻是,話還未出口,北澤就掙開了她的手,就這麼重重地跪了下去,淡淡道:“我求你,找她找醫生,快!”
“哈哈哈哈哈!”北澤,你說什麼,我沒有聽到,你求誰,誰求我呢?”刀疤男一臉得意的笑,滿意了,滿足了,卻還是得寸進尺!
“我求你,我北澤求你刀疤,給她找醫生,馬上!”北澤的聲音都顫了,低沉地可怕。
“哈哈哈,你們都聽到了嗎?枯諾北亞的澤少爺求我了,他跪著求我了!你們都看到了嗎?”刀疤男欣喜若狂一般,揚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