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莊園,一路追著槍聲而去。
蝶兒心下的不安越來越濃,似乎這是一個魚餌,要把他們隱出去。
思及此,腳下的速度愈發的急了,也顧不上流血不止的手臂。
這座莊園位於半山上,周遭都是山林,四下一片黑暗。
蝶兒手裏什麼都沒帶,唯一能辨別方向的便隻有前方那接連不斷的槍聲了。
突然,原本零零散散的槍聲卻大響,是機關槍掃射的聲音!
蝶兒一急,猛地上前,就這麼硬生生給撞到了大樹幹上,瞬間被震開,重重跌坐在地上。
顧不上頭暈腦脹,也顧不上腦門上的疼痛,自己一身僵硬,緊張地連呼吸都不敢。
也不知道僵了多久,這才緩過神來,顫抖著小手,慌慌張張地找藥水!
已經很好久沒有用藥水了,根本就把這件事直接拋到了腦後去。
現在,才想起來!
眼睛!
模糊,除了模糊還是模糊。
怯怯的伸手在麵前,就連這樣都看不清楚。
是到了要換角膜的時候了嗎?
要多久才能恢複,這個時候她可不能受傷!
至今,她都不知道換眼角膜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顫著小手,滴了好幾回藥水,這才敢閉上眼睛休息。
然而,很快一陣陣腳步聲便往這裏而來了,急促而淩亂,似乎是一場逃亡。
蝶兒大急,猛地站了起來,卻終究還是小心翼翼地睜眼。
隻是,這一次又是失望,眼前的一切都還是模糊不清的,隻隱隱約約看到前麵有人影靠近,人還不少。
蝶兒下意識地要退,而那熟悉的聲音隨即傳來,“穆婉蝶,你愣著幹嘛?”
是玄北月,還是這麼清冷的聲音,透著不耐煩。
“沒什麼,主子沒事回來便好。”蝶兒連忙說到,極力掩藏著不安,低著頭,不敢看他。
玄北月正要開口,身後的手下卻急急道:“主子,快走吧,這是調虎離山!Mafia的人故技重施!”
玄北月沒說話,似乎習慣一般拉起蝶兒就快步往前走。
身後所有的人都驚詫了,什麼都不敢多說。
這小丫頭才是保鏢,怎麼本末倒置了!
人急急而走,遠去了,北澤才從一旁樹幹後走了出來,清俊的臉上,眉頭緊鎖。
穆婉蝶,你的眼睛究竟怎麼了!
竟然都可以撞到樹上去!
回到莊園裏,玄北月便不再似之前那麼閑適了,立馬安排各路防備。
這一回,他似乎太過於輕敵了。
Mafia的實力尚存,主力並不全都在枯諾北亞。
大廳裏,蝶兒都來不及療傷,還是安安靜靜地同北澤一起站在玄北月身旁。
她隻能聽得到他們的聲音,低著頭,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能不能看得見,怎麼都不敢睜開眼睛。
“主子,一網打盡!跟他們拚到底!”有人大聲說道。
玄北月固然獨裁,但是獨裁前會聽從所有人的建議,而一旦下定決心,便不再改變。
他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前方,不知道思索著什麼。
現在的情況,Mafia隻有部分力量滅在枯諾北亞裏,還保留了很大的實力,他們在暗,打遊擊,而他們在明,似乎占不了什麼上風。
不能速戰速則,似乎要開啟一輪持久戰!
“主子,我看持久戰也不放,我們的勢力零散,現在連總部都沒了,很容易散的,拖個一年半載,人心比如渙散。”
“主子,我讚同,我們的主力還是回枯諾北亞去,那畢竟是老家,不能丟了,這裏就留著,引他們回來!就不信一年內滅不了他們!”
“我反對,必須速戰速決,以免夜長夢多,這些零散的力量一旦彙集起來,必定又是一個勁敵!”
“我也反對,主子,歐洲多少人是靠Mafia吃飯的,就連白道諸多勢力,Mafia一倒,我們無比是這幫人的眼中釘,多給Mafia一天,便多一份危險,我們永不知道哪一方勢力會站到他們那邊去。”
……
眾說紛紜,玄北月還是安安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
終於,所有的人都主意到了他的安靜,議論聲漸漸落了下去,大家全都看向了他。
周遭安安靜靜的,仿佛連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聽得到。
這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瞬間打破了所有寧靜。
玄北月接起電話,隻是聽著,末了嗯了一聲,什麼話都沒有多說。
“主子,枯諾北亞那邊怎麼樣了?”
有人忍不住出聲,不用猜就知道是枯諾北亞那邊來消息了。
“三大堂回枯諾北亞,廣招殺手,其他人跟我留在這裏,加強戒備,這一戰……”玄北月說著,站了起來,冷冷一笑,繼續道:“誰都不知道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