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醫進了金帳磕頭請安後，抬起頭看見我，眼裏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
“李太醫，給公主看看，太子沒輕沒重的，剛才吐了血，你趕緊看看有沒有什麼內傷。”
李太醫在我麵前打了千，手指探上我的脈搏，點了點頭，表情看起來是有些欣喜的。他回頭對康熙爺說：“回萬歲，公主的身體素質好，沒有什麼大礙。隻是最好還是要靜養，不然對公主的心疾隻怕會有不好的影響。臣會開些活血化瘀的方子，讓公主胸口積聚的血塊散開。之後隻要沒有意外，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的。”
“這就好，下去吧。”
“是，老臣告退。”
康熙爺搖了搖頭：“好在沒什麼大礙，梁九功，傳膳吧。”
這頓飯吃得，安靜卻不安寧。空氣中的氣氛擰巴著，來往的眼神裏具是刀光劍影。康熙爺一直皺著眉沉默著，隻偶爾對我說一句：“多吃點兒，走了這一上午，十幾裏的路。肯定累了。太子剛才那一腳踹得那麼重，你好好吃東西，補補氣血。”
或者是讓梁九功，把他桌上的某樣特供的菜端來給我。
我看著他，不管我們之間到底為什麼變成了今天這樣，不管我們之間將來要變成怎樣。至少此刻，他仍以一個父親的心情，心疼著我。
太子大抵已經恨透了我，不時看向我的眼神裏滿是怒火，如果他眼睛裏能飛出刀子來，我大概早已被戳的千瘡百孔。哦，我是不是說得太平淡了？或許不隻是千瘡百孔，應該是，被剁成肉醬了吧……
這樣的沉默，在午膳結束，大家坐著喝茶的時候，被太子一句話打破。
“吉雅姑娘，從小在草原長大，漢語都不會說。竟然能說出秦朝的禁獵令來。講起道理來還頭頭是道，倒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我是決計不會相信他會說我一句好的，果不其然，太子延續著他從不讓我失望的路線。話鋒一轉，又說：“不過本太子有些好奇，是什麼人教了吉雅姑娘這些呢？”
我笑得溫柔：“多謝太子殿下誇獎，我哥哥嫂嫂是懂漢語的。也看過很多書，這些，都是我哥哥嫂嫂教導的。不過是要讓我懂得維護這草原本來的環境，不要隨意殺生罷了。哥哥嫂嫂說過，獵殺懷孕的母獸，長生天是要降下惡報的。幸好太子仁慈，並沒有執意動手，否則可該如何是好。”
這話說的好聽，好像是在慶幸太子不會遭報應，可是這帳內所有的人都聽得出來，我是在罵他：你他娘的也不怕遭報應。
果然，太子雖然很蠢，但是還沒蠢到聽不懂我的話的地步。
“你個狗奴才，居然敢罵本太子！今天本太子非得給你點兒顏色瞧瞧不可。否則你就不知道本太子的厲害！”
我趕忙把目光投向康熙爺，一臉的無辜可憐：“皇上明鑒，吉雅並沒有辱罵太子啊。吉雅怎麼會有這個膽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