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飛奔到距離營地十幾裏的一片林地,幾名侍衛先行進林探查了一番然後康熙爺才帶著我們進了林子。我的金雕在林子上空盤旋著。
這片林子我是知道的,有許多動物,狼和兔子都有,還有一群梅花鹿。今年春天,我就是在這兒遇到了我的金雕,並把它救回去的。
我們離得老遠就看見前麵的樹叢有動靜,康熙爺一個手勢,我們全體下馬,輕聲慢行,小心靠近。
漸漸靠近,便看到前麵樹叢掩蓋後的一對鹿角,難得這樣大的一對兩邊各七個叉的鹿角,康熙爺很滿意地笑著,我心知,這便是他今天的獵物了。我雖然不忍,但如今到底不比從前那般,我依然是能夠狠下心來打獵的人。
康熙爺拉開弓搭好箭,對準了那頭雄鹿的頭,我皺了皺眉,眼睜睜看著康熙爺箭無虛發,雄鹿轟然倒下,壓倒了旁邊低矮的樹叢,竟露出了它身後躲著的另一頭母鹿。
太子邪笑著拉開弓,肩頭對準了那眼底蓄滿慌張和悲傷的母鹿,我突然看見了那母鹿的肚子,趕忙用我手中的弓打在太子的手臂上,嘴裏大喊著:“不要傷它!”
我的弓雖然是為我特製的不太重,但這麼驟然打在身上必然很疼,可我卻顧不得太子的怒氣,甩開抓著我胳膊的侍衛,衝著那母鹿跑過去。
它定定地站著,看著我撲過來竟也不躲,隻是悲傷地看著倒地的雄鹿,我慢慢地靠近它身邊,試探性地伸出手撫摸它,它嗚咽著沒有躲開,反而低頭伸出舌頭舔著雄鹿的臉,我左手撫摸著它的脖頸,右手摸向了它的腹部。果不其然,它懷孕了。我竟然,眼睜睜看著康熙爺,又毀了一個小小的家庭。我突然覺得有些悲戚,眼眶裏竟積蓄起淚水。
此時康熙爺他們也跟了過來,我抬起頭,悲傷從眼眶中滑落,“不能傷害這頭母鹿,它懷孕了。它的肚子裏,還有一頭小鹿呢。”
“就為了這麼個畜生,你這個狗奴才也敢拿你那把破弓打本太子手臂嗎?”
我猛地摟住母鹿的脖子把它抱進懷裏,衝著康熙爺說:“皇上,上天有好生之德。您已經為了取樂,獵殺了這頭雄鹿,小鹿未出生便失去了父親。吉雅求您,放過母鹿吧。不要一屍兩命,僅為取樂便殺害了它。”
康熙爺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眼前的這一切,而太子卻狠狠踢了我一腳,我被踹到在地,咳嗽著嘴角滲出一絲血跡,太子惡狠狠地罵我:“狗奴才!你算什麼東西?本太子今天一定要喝這母鹿的血!本太子就算把它肚子剖開,把鹿胎取出來燉了吃,你又能怎麼樣?多嘴的奴才!”
“太子爺請息怒,吉雅姑娘怎麼受得了您這一腳呢?”
十六阿哥跑過來查看我的傷勢,十七阿哥則對太子勸說著。
我對十六阿哥搖搖頭示意我沒事,稍微撐著讓自己的背挺直,我抹了抹嘴角的血,抬頭瞪著眼看著太子道:“世人都說秦始皇嬴政殘虐無道,但其在位時,秦朝有法規如此,春天,萬物複蘇,不可狩獵。夏,動物交配後代,不可狩獵。秋,物種繁衍,撫育新生,不可狩獵。唯有冬天方可行獵。可見就算是殘虐的始皇帝尚懂得不能獵殺懷孕或撫育新生兒的動物。太子執意如此,難道是要陷皇上於比之始皇帝還不如的境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