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靜雖然十分細微,但葉清雨卻下意識地渾身一抖,猶如看猛獸一般看向床榻的方向,幸好那絲動靜很快便消失著,接著整個屋子都顯得寂靜下來,死一般的寂靜,讓葉清雨覺得害怕極了。
此刻葉清雨的渾身都在顫抖,她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沒有了力氣,但卻不得不撐起雙臂,慢慢地沿著牆壁爬了起來。
此刻她真的想遠遠地離開這裏,遠遠地離開侯朔忠那個禽獸,但是在這一刻她卻不得不用顫抖著的雙腳一步步地走向了床榻。
床榻上,侯朔忠猶如一直死豬一般趴在那裏,一張臉歪向床外側。
葉清雨用力擦了擦眼睛,這才讓自己的視線完全清晰,看著侯朔忠已經變得漲紅的臉色,葉清雨已經預料到了什麼,心中的絕望頓時又濃烈了幾分。
她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隻要能讓她擺脫現狀,現在讓她做什麼都可以,隻要能讓她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葉清雨用抖個不停的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恐怕自己的嘴裏會發出控製不住的嗚咽聲,會驚醒侯朔忠,給自己帶來無法彌補的後果。
可是如果就這麼等著,那自己一定會下場十分悲慘的吧?
看著侯朔忠那張讓人覺得十分惡心的嘴臉,葉清雨的腦海中突然間就蹦出了一個異常可怕的念頭來。
如果侯朔忠死了,那麼一切是不是都可以被改變?
她就可以不被侯朔忠侵犯,隻要等到有人來這裏,她就可以被救出去了,然後今日的一切就當做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她還可以回到過去的生活……
這個念頭十分瘋狂,但卻仿佛成了葉清雨最後所能抓住的一根稻草,在她想清楚究竟該怎麼做之前,她的身體已經先一步有了行動。
她的目光落在屋子裏的四周,然後伸手抓住了放在桌子上的白瓷水壺,一步步地重新走回到床前。
雖然葉清雨的手在發抖,但是她握著白瓷水壺的地方卻顯得很穩,她將水壺舉過頭頂,正對著侯朔忠的方向。
不知怎麼的,這個時候侯朔忠肥碩的身子恰好動了一下,驚得葉清雨手中的水壺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葉清雨的呼吸在這一刻仿佛一下子聽了,她連連後退了好幾步,這才勉強站穩,仿佛這個時候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胸口一下子厲害地起伏了起來,顯得呼吸十分急促。
也是因為這一生脆響,她之前心中升起的想要殺死侯朔忠的念頭也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因為她其實很清楚,如果她殺了侯朔忠,那麼下場隻會更加悲慘。
殺人償命,葉清雨還不想陪侯朔忠去死,所以她根本就沒有勇氣真的去取侯朔忠的性命。
那麼她現在難道就隻能乖乖就範了嗎?想到之前那個黑衣人留下的那瓶藥,葉清雨突然覺得無比的諷刺,難道自己的命運真的就要變成這樣了嗎?
都是葉清溪那個賤人,如果不是她,自己又怎麼會落到這樣的下場?若是她能離開這裏,一定要將葉清溪千刀萬剮,讓她生不如死!
仿佛是已經任命了一般,在這一刻,葉清雨突然之間冷靜了下來,甚至又有心思去咒罵葉清溪了,隻是她心中仍然是絕望的,絕望到竟然突然間平靜下來了。
床榻上的侯朔忠終於有了更多的動靜,他的雙眼極其緩慢地睜開了,也不知是熱的,還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此刻他的臉更紅了,額頭上都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葉清雨被侯朔忠的動靜驚了一下,心跳再一次加快了起來,一想到待會兒可能發生的事情,她突然有種想吐的感覺。
不行,不能就這麼任命,葉清雨渾身發抖地退到了門邊,再一次開始不要命地拍打門扉:“求求你們放我出去,九妹妹,我真的知道錯了,再也不敢對你不敬了,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九妹妹,求求你放我出去啊……”
突然間,一雙大手從身後伸了過來,一下子摟住了葉清雨的腰,葉清雨驚叫一聲,卻根本掙紮不開,一切仿佛已成定局,就算葉清雨再是掙紮,也擺脫不了。
另一側,葉清溪正在慢悠悠地喝著茶,神色間顯得有些平靜得嚇人。
穀雨看出葉清溪的心思,忍不住問道:“姑娘,你是不是又心軟了?”
葉清溪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姑娘,您就是太心軟了,雖說這件事本身確實是有些叫您為難,但若不是葉清雨她先有了害人之心,又怎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穀雨忍不住在心中歎了口氣,她又怎麼會不知曉葉清溪究竟是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