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氏眼中迸射出異樣的光芒,怒喝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你竟然還想推卸到旁人身上不成?繡梅,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母親別急,咱們還是先讓繡梅把話說完吧。”葉清溪不慌不忙地站在一邊,並不看向繡梅。
侯氏欲再說什麼,卻終是忍住了,隻冷哼了一聲:“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搬出什麼借口來。”
繡梅拿眼角偷偷地瞥了葉清溪一眼,複又匆匆垂下頭去。
她知道九小姐是絕不會主動為自己說話的,也知道九小姐此番或許也是想借此機會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能力,所以繡梅並不奢望九小姐為她出頭,她隻希望經過這件事後,九小姐能認為他還有些用處,不要把她當做棄子。
“其實奴婢也是昨日才得知這件事的,當時奴婢看到繡蘭鬼鬼祟祟地出了門,心下疑惑,便悄悄地跟了上去,最後跟到了大廚房,”繡梅調整了一下情緒,開始緩緩道出事情的原委,“奴婢本以為她是要去大廚房幫九小姐取食物,誰曾想她竟然直接躲到了大廚房後的角落裏,還從懷裏掏出了幾張帕子就開始用火燒起來。奴婢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燒掉這些帕子,但也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兒,所以在她還剩下最後兩張帕子沒有燒掉時,就故意弄出了動靜。繡蘭可能是做賊心虛,便匆匆跑掉了,奴婢靠過去一看,隻聞到一股濃濃的燒焦味兒,還有一小截沒有燒完的帕子。”
說到這裏,繡梅從懷中取出一張自己的帕子來,慢慢地攤開在眾人麵前,那帕子中正包著一角布料,布料的一邊還殘留著黃黑色的燒焦痕跡,而在布料沒被燒到的地方則是繡著一個“蘭”字。如果此時繡蘭也在場的話,她一定能一眼認出這正是唯一一張繡了自己名字的帕子。
“這便是繡蘭燒剩下的帕子一角,請太太與九小姐過目。”繡梅雙手捧著帕子,往前跪行了兩步。
侯氏的目光死死地定在那一角布料上,眼中滿是毒辣和陰森:“這東西又能說明得了什麼?你方才也說了,你與繡蘭可是多年的姐妹,要想從她那裏取一張帕子,也並非什麼難事吧?”
“聽母親的意思,看來這東西還真是繡蘭的了。”葉清溪卻是從侯氏的話中分析出了這層意思。
侯氏重重地哼了一聲:“是又如何?我看這分明就是繡梅欲要將禍端栽贓給繡蘭的計謀!”
“母親的話真是有趣,繡梅是上前來舉報的,而不是來認罪的,怎麼母親就一口咬定是繡梅要嫁禍給繡蘭呢?”葉清溪忍不住掩嘴笑了,一雙晶亮的眸子也是滿含諷刺地看向侯氏,“難不成母親其實是想護著那陷害女兒的惡奴,所以才會一次次地將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到繡梅的身上?”
“你!”侯氏一拍桌案,氣得臉色青白,“我不過是怕你年紀小,被這些惡奴給騙了,你卻竟然如此惡意揣度我的用心,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葉清溪忙收起笑意,露出委屈和受傷的神色來:“說句實話,女兒現在是真的有些懷疑母親的用意了,暫且不提其他,女兒隻想知道,母親是如何知曉女兒約見了兩位表哥,又是為何會帶著這麼多下人出現在這裏的?”
侯氏之所以那樣說,其實就是想拿自己嫡母的身份壓壓葉清溪,誰曾想葉清溪竟然真的把話接了過去,還問出這個問題來,侯氏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葉清溪認真地看了看侯氏,突然歎了口氣:“我並不想和母親多做計較,所以還是先把眼下這件事查清楚吧,”說著,葉清溪嚴肅地對著繡梅道,“除了這東西之外,你可還有旁的什麼證據嗎?”
繡梅皺著眉頭想了一想,突然眼睛一閃:“奴婢想起來了,繡蘭昨日雖然燒了好幾張帕子,可最後應該還剩下兩張,想來那兩張帕子還在繡蘭那裏!”
“這麼說來,隻要能找到那沒來得及處理的兩張帕子,再對比一下上麵的繡紋,便能得知這件事究竟是不是繡蘭所為了吧?”葉清溪順著繡梅的意思轉頭看向侯氏。
看著繡梅雖然惶恐卻透著鎮定的目光,再看向葉清溪不知何時已經變得平淡無波的目光,侯氏隱隱覺得不太對勁兒,既然先前自己能被葉清溪給算計了,那麼誰又能肯定此時發生的事情不是葉清溪的計謀嗎?
隻是不等她提出質疑,葉清溪便又道:“如今已經算是有了人證和物證,而那兩張帕子不過是進一步斷定出結果罷了,如果這樣母親還要再說什麼汙蔑的話,那我可就真要懷疑母親的用意了。當然,如果母親一心護著繡蘭,不想讓人前去搜查,女兒也可以直接將此事作罷,總之,女兒一切都聽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