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道理葉清溪十分了解,之前穀夏就是因為這種事而在鈺清庵裏抬不起頭來的,隻是侯氏要拿自己的帕子做什麼?
下意識的,葉清溪的腦海中蹦出了大表哥侯朔忠的那張大餅臉,身上忍不住一陣惡寒。
“既然她讓你拿,你就拿過去吧。”葉清溪一麵甩掉腦海中蹦出的可怕畫麵,一麵道。
繡梅瞬間瞪大眼睛:“姑娘說什麼?”
“你不按照太太說的做,難道還有旁的打算不成?”葉清溪似笑非笑地看著繡梅。
繡梅果然垂下頭去,沒了話說。
葉清溪轉頭去看穀夏:“你有沒有上麵繡了東西的帕子?”
穀夏為難地搖頭,在鈺清庵,根本就用不上帕子這種東西,每人不過一塊布巾,況且還是繡了東西的帕子。
“我這裏倒是有一塊。”穀雨從袖中抽出一張帕子,遞給葉清溪。
葉清溪接過來,仔細看了兩眼,不禁眼角抽搐:“這上麵繡的是什麼?”
“是牡丹花。”穀雨神色不變地答道。
葉清溪又仔細看了看,定了定心神:“這帕子是你隨身帶著的,還是算了吧。”
“奴婢不缺這一塊帕子。”穀雨很熱心地要奉獻出自己的東西。
葉清溪的態度更堅定:“恩,還是算了吧。”
穀雨抿了抿唇,隻能把帕子拿回來,繡梅趁著穀雨接過帕子的時機往上麵瞥了瞥,臉色頓時有些古怪。一定是她沒看仔細,她竟然覺得那帕子上繡著的根本不是牡丹花,而是一團紅線,這……真的能稱之為繡帕嗎?
“姑娘若是找不到合適的帕子,不如便用奴婢的吧?”屋裏的人都表了態,繡梅不能不跟著表態。
葉清溪看了繡梅一眼:“李媽媽應該能認出你的針法吧?”
繡梅之前既是跟著侯氏的,那自然也是在李媽媽眼皮子底下做事。
“奴婢用過的帕子一直留著,若是找出初學女紅時的繡帕,大概是認不出來的。”繡梅的性子也算謹慎,自然不會真的為了葉清溪而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
葉清溪點了點頭,笑著道:“那就麻煩你了。”
“這是奴婢該做的。”繡梅不敢居功,她現在隻盼九小姐利用完自己之後,能給自己留一條活路。
這件事有了繡梅去應付,葉清溪就真的閑下來了,這一日也沒人再來打擾她,直到第二天上午才來了客人,是葉清棠。
“昨日我沒瞧見你,還以為是你太累了,在屋裏歇了,可今日你竟然也沒去給母親請安,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葉清棠頗為擔憂地看著葉清溪。
今日去給侯氏請安的時候,沒有見到葉清溪,葉清棠便覺得奇怪,之後葉清彤又在她麵前模糊地說了幾句,葉清棠這才知道是葉清溪出了事。可她詢問的時候,葉清彤又是一副不肯多說的樣子,葉清棠心裏沒底,便急忙過來了。
葉清溪也無意讓她為此煩心:“能有什麼事?不過是母親體諒我,所以要我多休息兩日。”
葉清棠沉默片刻,再開口時語氣有些沉重:“九妹妹是不想我擔心吧?其實我也做不了什麼,我在這府裏……不過至少我可以過來陪陪你。”
“那三姐姐平日裏除了看書,還做些什麼?”葉清溪不想多提那些事,索性順著葉清棠的意思繼續說。
葉清棠歎了口氣,調整了情緒道:“還會下棋和作畫,不過都隻是略懂一二。”
“三姐姐也喜歡下棋啊,不如我們對弈幾局吧。”正所謂“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雖然侯氏的懲罰對葉清溪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麼,但葉清棠能來看她,她還是覺得很開心,所以態度上自然就熱情起來了。
葉清棠本就是為了陪葉清溪而來,自然點頭。
當下兩人便擺了棋盤,葉清棠讓著葉清溪,讓她持黑子,葉清溪也不推讓,稍一思索便直接落了子。
兩人都是為了打發時間,因此下得極慢,一個時辰過後,勝負仍舊未分,此時葉清棠正捏著棋子皺眉思量,有些舉棋不定,葉清溪不禁打趣:“不過是打發時間,三姐姐可別愁壞了。”
“九妹妹如此厲害,先前怎的也不告訴我,如此我便不讓你持黑子了。”葉清棠有些抱怨地看了葉清溪一眼。
葉清棠鮮少露出這種神色,透著一絲嬌嗔。
葉清溪聞言不禁笑了,試探性地道:“我聽府裏的下人說,三姐姐的母親是三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