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父母(1 / 2)

睜開眼,看到深灰色的尖頂天花板,葉瀾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躺在床上。看來自己正式進入遊戲了,從此刻起,她是夜蒼。

坐起來開始打量她身處的環境,身下是一張單人床,自己陷在一片雪色裏,被子很暖和,透出花草的香味,伸手摸一摸,床鋪非常柔軟,就像坐在一團棉花上,還有她的兩個枕頭,滾著同色的花邊,鼓鼓的很飽滿,膨鬆得輕輕一按就會出現一塊明顯的凹陷。

床邊是一個緊鄰牆壁與床同高的櫃子,也被刷成白色,兩扇小門上鑲著圓形的銅扣,色澤鋥亮,沒有半點鏽跡,一定是常常擦拭的。櫃子頂上沒有燈,隻擺著一個小巧的花瓶,透明闊口,配著螺旋形雕浮的花紋。

掀開被子爬下床,夜蒼套上床腳邊的鞋子,毛茸茸的很舒服,一點也不腳。套上的瞬間隱約覺得哪裏不對,發呆了會卻沒有半點頭緒,決定不再去想。走兩步,拉開細碎花紋的窗簾,一隙微光透窗灑進,讓房間亮了幾分。窗戶很大,被窗棱劃分齊整的長方形,上麵接著她觸摸不到的半圓形狀。

望出去,天邊微亮,還是一片深藍,間或有些紅光,太陽還沒有東升。大地靜悄悄的,街上沒有一個行人。見發現不了什麼,夜蒼轉過頭來繼續研究這間房間。對麵靠牆的是一個大衣櫃,極為高大,幾乎把牆麵擋去了一半。左首靠牆是一張樣式簡潔的書桌,依次擺著鵝毛筆、墨水和幾本零散的書籍。

很溫馨的房間,問題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裏。按淇婭的描述,她不是應該呼的一聲降臨在一個人流如潮的名叫新手村的地方,然後第一個就要找村長套近乎的麼?

正當她糾結,門外響起了腳步聲,略顯沉重,踩在原木底板上的聲音仿佛能激起回音。夜蒼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地盯著房門,手指不自覺地握成了拳。

一步,兩步,腳步終於停了,房門緩緩被推開。走進來的是一個男人,身材魁梧,就像一座山似的把房門堵沒了,有點淩亂的亞麻色短卷發,濃黑的眉毛下是一雙寶石般的湛藍眼睛,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

那雙眼睛看見站在窗口的她,閃過欣喜的色彩,頓時藍得耀眼:“小夜,你醒了!”

夜蒼傻傻地望著他,小夜,這是在叫她,他認識自己?靈機一動,然後脫口而出:“你是村長?”

藍眼睛有點困惑,兩三步就走到夜蒼跟前,伸出大手往她額頭一探,認定她燒糊塗了一樣:“小夜,我是你的傑克爸爸啊。”

額頭的大手幹燥溫暖,手心的厚繭刺得她癢癢的。似乎,在她小時候看到別的小夥伴喊著爸爸長爸爸短時,曾許願有這樣一隻手來撫慰自己,每年的生日願望都是如此,直到她懂得了死亡的含義。

夜蒼怔忡了半天,才一把抓住大手:“傑克?爸爸?”

明顯的斷句,且每句句末都帶著疑問句典型的上揚語氣,但藍眼睛顯然是沒有領悟到,反而像鬆了口氣似的:“小夜這麼聰明,怎麼可能摔了一跤就不認識人了呢,哈哈。”笑聲爽朗,整個房間都跟著震動起來。

摔跤?這麼一說,她的後腦勺還真有點疼。夜蒼努力地分析了下,這個藍眼睛男人叫傑克,據說是自己的爸爸,她因為不知名的原因摔過一跤,估計傷在頭部,摔得還不輕,少得可憐的信息,實在拚湊不出什麼結論。

眼光移到還抓著傑克的手上,僵直了兩秒,然後驚叫出聲。兩隻手,一隻細膩,一隻粗糙,一隻白皙,一隻黝黑,對比分明,關鍵是,她的手,那樣袖珍,小得隻有傑克大手的四分之一。慌急慌忙地檢查身體的其他部分,後知後覺地察覺剛才穿鞋時的不對勁也來源於此,她的身體變小了!

怎麼辦,現在她該怎麼辦?昏倒,還是奪路而逃?

驚叫過後,夜蒼做著深呼吸,反複默念著“這是遊戲”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這到底是什麼狀況,不但贈送給她一個父親,還把她變成隻有八九歲的小姑娘,遊戲中的少女養成嗎,還是傳說中的隱藏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