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初遇(1 / 2)

小套房很小,比之葉瀾原先的住地,但緊迫的空間驅散了一個人無處安放的空蕩感,累到極致,她睡得分外安穩。

早晨,在周淇婭的極力要求下,她勉強答應去了趟醫院。所幸輕度燙傷處理起來很快,她真的不喜歡這個充斥著負麵情緒,連空氣裏流動都是焦躁的場所。

一個人,慢慢悠悠地走回家,平靜地想著將來。路上行人很少,活躍的隻有被秋風追逐的幾片落葉,靜謐安適。

傲骨,或許她真的有,不然怎麼會被蕭輕梅金屋藏嬌的言論蟄到。由正室淪為小三確實不堪,但鶼鰈情深,為愛犧牲,易地而處,最後容忍的女子也不在少數。大概,是她的愛還不夠深,不夠盲目。

蕭染果真是習慣把最好的給她,包括離婚。協議書上留給她的東西堪稱豐厚,可惜,很多她都不願再見了。都賣了吧,還有那套她住了一年有餘,處處親力親為,充滿回憶的房子。

撇嘴一笑,帶著輕嘲,她有傲骨,卻沒有不食人間煙火的本事,蕭染留給她的,她不會推拒。去山水之地散散心,然後,去要找份工作吧,坐吃山空的米蟲生活過於可怕。依自己的情況,雖是名校畢業,但專業沒有技術性,沒有任何的實踐經驗,還缺乏基本的溝通能力,這第一步,困難如斯。也許,再接受一次淇婭的好意,去周父的廣告公司做一個小文員,打好走入社會的基礎。

一路想著,連頭也不抬,隻沉浸在思緒,冷不防前麵突然出現一團黑影,急速向她撲來,在身體作出反應之前,葉瀾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地上了,疼痛,經由背脊慢慢散開。

旁邊嗚咽做聲,一看,始作俑者竟是一隻健壯的薩摩耶,雪白滑順的皮毛,本該威風凜凜的樣子,現在卻扭曲著招牌的笑臉,擺出了一副求取原諒的模樣。

葉瀾看得有趣,忘了自己還坐在地上,徑直伸手去摸薩摩耶毛茸茸的大頭。側身之間,覺得左腳腳踝有異樣的刺痛感,試著轉動一下,痛感愈加明顯,居然扭到了。而那頭,薩摩耶已主動將腦袋送到她手裏供她蹂躪了,討好的意味再明顯不過,讓葉瀾好氣又好笑。

“Eric!”一聲呼喊,如幽泉浮動,極為好聽的聲音,掌心下的薩摩耶卻分明地瑟縮了一下。

聲音的主人來得很快,葉瀾抬頭看他,背對陽光的頎長身影,好像鍍上了一層金邊,劍眉朗目,眼眸深邃,宛若寒潭。清冷的氣質,仿佛是站慣雪山之巔的王者,讓人忍不住俯首稱臣。如果他此刻的眼光沒有那一絲防備,會是絕好的風景。

“Eric,你是不是又闖禍了?”聽到由前方折回的嬌嫩似初蕊的女聲,本來一動都不敢動的薩摩耶努力地搖起了尾巴,又讓葉瀾失笑。

“這位小姐,真是抱歉,我們家的狗好久都沒有帶它出來散步了,一出來看它那麼興奮,我就沒忍心用繩子鎖住它,害你受傷了,真是對不起,我們馬上送你去醫院。”女子雙手合十,大眼睛濕漉漉的,甚為可愛,她轉頭看向男子,“哥,你還不扶人家起來。”

在幾乎感受不到猶豫的短暫兩秒後,一隻手出現在葉瀾眼前,手指修長,如玉石般雕刻。

葉瀾輕笑,弧度極淺,伸出右手,與眼前的手交錯而過,扶住了女子的手臂,緩緩地站了起來。落地站穩後,嚐試著挪動腳步,疼痛沒有消失,但並不影響行走,盡量用前腳掌著地即可,應該隻是軟組織挫傷。

迎向女子有些詫異的目光,葉瀾又笑,唇邊開出一朵冷淡的花,從包裏翻找出紙筆,一筆一畫地寫著:“沒關係,我可以走。”

“啊,你不會說話!”女子驚呼,馬上用手捂住了嘴巴,報以歉疚地笑,“對不起。”

“我送你去醫院。”男子說完,不容分說地走開了,很快,從葉瀾斜對門的小區中開出一輛雷克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