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輕笑出聲,頗有興味的摸著自己的下巴,“你眼光不錯。”
我顯然是低估了這個人的厚顏程度,無奈的去整理被風吹的亂七八糟的桌麵。
他湊過來,“你剛才說要和我談什麼?”我沒做聲,他視線下移,有道:“那東西……你還穿麼?”
我忙碌的手頓了頓,沉思片刻學著他的無恥道:“你要穿?”
“你若要贈我,那也不錯。”他一笑,媚若春風。
“無恥……”
他五指扣在桌上,“我不叫這個。”
我抬頭看著他,他眼中印著燭光,與她兀自對望。
他似乎想了想,“我叫雲錦…”
他話音剛落,屋外傳來撓門聲,我正要去看,這個自稱雲錦的男人連忙按住我,“我遇到了仇家,門外是追兵,你別出去。”
我拂了拂他的手,早知道他有追兵就應該把他趕出去,剛才還以為是殘洵回來了。
我猶自吹了燈,踱步到床上翻身躺下,對身後的人道:“不送。”
暗夜中他出門那一笑格外清晰。
我在屋內睡著,門外卻有另一番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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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稱雲錦的男人開門出了石屋,巫瀾崖的月亮又圓又亮,照亮了他美如琉璃的顏,他在雪地上走了幾步,一抹扇形的陰影遮了他臉上的皎皎月色。
男子腳步頓住,抬眸望向虛空,飛揚的頭發拂在臉上,他風逸一笑。
半空中的藍袍男子一把折扇掩去半張臉,眉目如墨畫微斂。
自稱雲錦的男子繼續邁開步子,虛空中似有階梯,他踏在空氣中,步步而升。
“還等著我,有義氣,夠兄弟。”
藍袍男子啪一聲收起折扇,手腕一翻,折扇抵在自稱雲錦的男子的胸口,與他保持距離。
自稱雲錦的男子好似沒看到藍袍男子欲待興師問罪的樣子,驚愕道:“雲錦,你這是什麼意思?”
藍袍男子收了扇子,“千夜,你還知道我是誰?盜用我名字,勾引少女,毀我清譽。”
“別,別玷汙清譽二字。”千夜往前踱了幾步,半回眸:“誰不知道你四海洪荒第一風流公子。”
第一風流公子嬌羞的咳了幾聲,跟上步伐,“千夜,你確定這回沒搞錯?”
“那是她。”
“五百年前你不就搞錯過。”
“那是個幌子。”
“你匡父君?”
“怎樣?”
“……”
雲錦搖著扇子想了想,又道:“青要上仙倒是心思細膩,在她身上貼了符紙,不過還是你厲害,如此都被你找到了。”
千夜想起那符紙,搖了搖頭,“那符紙不隻是用來掩蓋她的氣息,而是另有作用。”
如果那符紙真是用來迷惑他,根本就是一張廢紙,孽海的封印被解除的那天他就有所察覺,寧昭把符紙貼到她身上時,確實讓他產生了錯覺,不過就像如今所見,人還是讓他找到了。
雲錦則笑的歡快,“如此一來,天上海下那兩個女人有的鬧了。”
千夜漫不經心道:“西海那個與我何幹,不過是父君一廂情願塞給我罷了,至於琳琅宮那個女人……”他袖下手指青白,麵上卻笑的燦若星辰,“我留她苟延殘喘至今,不過是想看看這個女人如何自掘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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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風聲嗚嗚大作,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便坐起來點了燈。
“扣扣扣……”門外傳來敲門聲,大概是殘洵回來了,我翻身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