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瀾崖,常年冰雪覆蓋,是六界內最寒冷的仙山,
巫瀾崖的日子也算是清淨,隻是殘洵常常不在崖中,又時很晚才會回來。
剛開始我問他,他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也問不出什麼來,日子久了,我也習慣了。
有一日,我在崖頂的一塊岩石上躺著曬太陽,那日陽光極好,我曬得有些乏了,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又是那個夢,自孽海出來,在生界這大概是我第一次做那個夢,一樣的場景,一樣的人,櫻花一樣繾倦,琴聲一樣纏綿,那個男人的臉,依舊那麼驚豔,我看到他朝我笑,說實話我有些驚愣,他是個尤物。
我夢見自己臥在他膝上,浮香陣陣。
似乎有人勾起我的發,輕撫我的臉,我微癢,翻了個身嘀咕道:“別鬧,我困。”
卻聽耳畔有人輕笑,帶著懶懶的味道,隻那麼一聲,卻甚是好聽。
我以為是夢,睡的正香,忽然琴聲斷了,我身下顛了一顛,然後腦袋下麵枕著的又變回了堅硬的石頭。
過了些許,我睜開眼睛,坐了起來,身旁空無一人,果真是在做夢啊。
我揉了揉腦袋,這次的夢和以前一樣,卻又和以前不一樣,有著從未有過的真實感,而且琴音格外的清晰。
崖頂微風吹過,帶起陣陣浮香……
等等!香氣!
我仔細聞了聞,竟然真是櫻花味。
我正納悶,卻見殘洵已經回來了,正好伏在不遠處小憩,我走過去搖醒了他。
“阿洵,剛才是不是有人來過了?”
殘洵抬頭四處望了望,對我搖搖頭。
這就奇怪了,沒人來過,那這櫻花香是哪兒來的。
夜裏,我在打掃石屋,殘洵化作狼魂鑽在雪地裏撒潑,我隔著窗戶看著他在玩,難得他這麼活潑。
我一時情不自禁,心動的丟了根野雞腿骨給他。
我拿捏的很精準,正好落在殘洵沾了雪花的腦袋上。
由於月亮還沒有完全爬上來,石屋外的巫瀾崖有些暗淡,孤零零的有些淒涼。
殘洵朝我看了看,抖了抖腦袋,雪花合著野雞腿骨一起掉進雪地裏,由於光線暗,他一時不知道是什麼,便低頭去聞。
“是骨頭。”我好心的告訴他。
殘洵茫然的看了看我,又低頭看了看那野雞腿骨,然後繼續幹巴著眼睛看看我,大概是不明白其中的奧義。
我一本正經的指著那骨頭,說道:“我見你玩的挺歡,這自然是好事,不過太歡了我想你也累了,我一向是善解人意的,這雞骨頭應該會和你的胃口。”
我看到殘洵頓時拉長了臉,叼起雞腿骨咬了個稀巴爛,然後把頭甩向一邊,“本大爺不是狗!”
月亮升起來了,殘洵蹲在崖邊,仰望著皎皎月色。
我趴在窗上,手撐著頭,問他,“阿洵,你在看什麼?”
“等月圓。”
我撥弄著窗前前些日子想出來的一株不知名的小苗,巫瀾崖理應不會長出植被來了的,這小苗倒是頑強。
我聽了殘洵的話,但是想起上回在古籍中看到的傳說,北有狼人,月圓之夜,渾身長毛,與月舞之。
我心想,這會不會是真的,看殘洵今夜還真是活潑的厲害,腦海裏便湧出他在月亮底下跳舞的詭異樣子,然後我忍不住把窗戶關了。
“關窗做什麼?”隔著窗子殘洵悶悶的聲音傳了進來。
“啊…我冷。”我自然是不願意看到殘洵那副模樣的,我想殘洵也不會願意讓我看到他那副模樣的,要是不小心撞見了,我怕他將來有陰影。
“我下山去了。”他繼續說。
我一麵應著,心想,他果然是不願意讓我看到的。
我聽到外頭幾聲腳步聲,打開窗戶,便見著殘洵那廝歡蹦亂跳的背影。
無奈的扶額。
崖中無事,我隻得收拾屋子打發時間。
外頭月亮已經圓了,我趁著大好的月色拾了兩隻盆子放到崖邊的麒麟石下,第二天就可以借兩盆的雪水煮水喝了。
大幹一場後,我摸了摸滿頭的大汗,心想該去崖下的溫泉洗個澡了。
殘洵不在,我就不必那麼拘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