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紫袍手提宮燈,緩緩邁步而來。
手中的宮燈微晃,風吹過,衣袖翻飛,柔順的銀色發絲飛揚。
走近了,才看清他的麵貌,這人長的很……我覺得應該用溫柔這個詞,溫潤如玉。
他很白,但是是那種病態的蒼白。
我看到他朝著傾瀾又來,將手中微透明的琉璃長頸瓶遞到她麵前。
“這是……”傾瀾站起來從他手中接過,疑惑的問他。
“燙傷藥,你的蛇皮可金貴的很。”說話的時候男子拾起淡淡的笑。
傾瀾臉一紅,然後忽然想起什麼,問道:“是帝君讓你送來的麼。”
“帝君和人喝酒醉了,方才已經在寢宮裏歇下了。”琉璃紫袍含著笑說。
我坐著剝手指甲,抬眼看了看,果然,傾瀾本來充滿期待的眼色頓時暗淡了下去。
那男的轉過頭來看我,我嚇了一跳趕緊繼續低頭剝手指甲,他卻已經踱到我跟前,“七七姑娘,別來無恙。”
我剝著手指甲的手停了停,忽然想到,他是魔界的人,我被傾九歌帶來他知道了我的名字也不稀奇,至於別來無恙三個字,我想了想,估計他指的應該是流破山上的事吧。
我尷尬的朝他笑了笑,盡量避開流破山上的事,我說:“殘洵也醉了麼?”
“故人重逢,自然是喝的多了些。”琉璃紫袍笑的溫潤,倒也沒提流破山上的事。
我微微鬆了口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現在在人家的地盤上。
不過說實話,這人還真是有一把好嗓子,說話時清似初春細雨,微微的沙啞卻很帶磁性。
不過說到這個故人,正好是我疑惑的地方,但我沒多問。
琉璃紫袍也沒有多逗留,很快便提著宮燈順著原路踱回去了。
琉璃紫袍走後,傾瀾告訴我,這個男人就是蘇逸夏,傾九歌座下大將,還精通製毒製藥。
我點點頭,不過說他是大將我還真有點看不出來,我印象中大將應該是身材魁梧,滿麵胡渣,麵目凶殘的,名字也應該是十分豪氣的。
這個蘇逸夏卻人如其名,不僅不豪氣,還有些斯文過頭了,將我腦海中的大將軍形象完全顛覆了。
“看逸夏的樣子似乎也認識七七姐姐。”傾瀾坐回地上笑著對我說。
自孽海回到生界,我也發現認得我的人確實有些多,不過這個蘇逸夏應該不在範圍內。
我把流破山的事告訴了傾瀾,我感覺到她舒了口氣,果然她也是在意的。
夜裏我是宿在紫瀾殿的,傾九歌沒給我安排住處,我總不能跑去十二重紫宮,紫瀾殿很是寬敞,傾瀾的床上睡了兩個人還綽綽有餘。
傾瀾告訴我,床大了夜裏一個人睡著也會害怕。
這一晚她挨著我,一夜好眠。
今晨,我和傾瀾還用著早膳,便有婢女急衝衝的跑進來,“不好了不好了,瀾姑娘,七七姑娘,大事不好了。”
傾瀾放下碗筷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你好好說。”
“是,事情是這樣的,帝君將七七姑娘帶回魔宮的事情傳了出去,今兒一早,幾位魔使大人便去了十二重紫宮,當時帝君還在用膳,奴婢聽人說宮裏東西砸了一地。”
我喝了勺粥,那小婢詫異的抬眼看著我,我擱下碗筷,拿手帕擦了擦嘴。
那婢女似乎有些急了,“七七姑娘,您不去看看麼?”
我把手帕收進袖子裏,起身含笑看著那婢女,“你倒是比我還急。”
那婢女頓時語塞,我笑了笑心裏也了然,想想十二重紫宮現在定然亂的很,去湊個熱鬧也好。
想著便也邁步去了。
傾瀾也跟了出來,同我一道去了十二重紫宮。
進了宮門,巍峨的宮殿高高在上,殿中遙遙傳來魔使的聲音。
我提起衣裙踏上玉階,殿內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遙遙不絕與耳。
“臣認為,帝君將此女再次帶回魔宮就是個錯誤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