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照轉身對紅綾說道:“我們來了這許多天,已查明,這鹽政劉明,便是這泉州走私大案的主要參與者,我們已悄悄抓捕了他,審了幾天,他最終交待,他還有一位從未謀麵的合夥人,他稱他為‘主人’,一直是泉州當地的一位中間委托人,跟他聯係交接的。主人提供銀錢,他提供便利,然後八二分成。不過,他也不知中間人是誰,說每次那人都是易了容的,辯不清原貌。”
紅綾陡的心驚,這是今天晚上,她最不願意聽到的話,卻還是聽到了。
很明顯,表哥寫了四幅字,兩幅留在了沈府,作用隻有一個,反複提示她,這幅字,與她頸上的鑰匙,有著某種關係,兩幅,送給了與這案相關的人,如果鹽政有問題,那麼沈煊?
她想起老夫人慈愛有加的麵容,心中沉沉如柱。
要不是陰差陰錯的,跟隨老夫人來到泉州,住進沈府,她又如何得知,另一幅字,是送給了沈煊呢。冥冥之中,老天爺自有安排。還有那信,他一定是聽說自己是肖逸的表妹後,乘她還在老夫人房中時,派人去翻看的。
一身冷汗襲透全身。
如果果真是他,老夫人如何承受得起。
眾人見她臉色慘白,神情不安,都齊齊問她怎麼了。
紅綾強笑:“沒什麼。”
決定暫時按下此事不表,自己的想法過於牽強,也許純粹是巧合。
雖然強迫自己別往這上麵想,,但那臆念,去止也止不住的冒出來。
她繼續把玩著這把鑰匙,怎麼看,都不像一把能正常開鎖的鑰匙,心思一動,莫非表哥並不是要她拿這把鑰匙,去開什麼櫃子密門,隻是一種暗示,這隻是一把解決問題的鑰匙。她突然下定決心,直視清照:“我想今晚重返沈府。”
清照變了顏色,悶悶不樂:“不行,我不準。”
紅綾突然眼帶諷色:“不準?你攔得了我麼。”
清照一怔,開玩笑,他堂堂淩霄山元陽老祖的親傳弟子,華夏王國的統兵親王,會攔不住一個女人,要攔住紅綾,隻需他門口的一個衛兵,就足夠了。突然想起當年在明溪湖上,她輕輕兩根手指,就將董陌手中龍虎生風的漿兒取了過來。當時以為那是巧合,現在想來......
轉盼再望紅綾,雖青衣素服,仍翩若驚鴻臨波照,眉似春山目若水,輕輕嫋嫋,嬌嬌弱弱,哪裏像有半分力氣的樣子。便又否定了先前的想法,忽又想到,月黑風高,夜半三晚,她和春枝兩個單身女子,便敢上雲宵山救人,那膽氣,便不是一般女子有的,一時倒有些躊躇起來。
紅綾哪裏知道他心裏這些彎彎繞繞,輕哼一聲:“王爺,你若不是當年明溪湖上的李俊,你以為,我會回來嗎?我願意回來,留在王府,不過是為了方便查清表哥的事,不然,憑府衙這些區區守衛,就耐何得了我?我要來就來,要走就走,誰攔得住!”
她聲音清亮,咄咄逼人。清照未料她會當眾說出這樣的話來,一點臉麵都不留,臉刷的就白了。想要說什麼,當著董陌和春枝的麵,終於還是隱忍了,納納的,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