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維驍剛才的行為,藍無憂回想起來,心裏是溫暖的。
他沒有在這個時候對她冷嘲熱諷,沒有對她惡語相向,沒有借機對她進行刁難,藍無憂心裏有一點感激,可也僅僅是感激。
深入地去思考,她也是被他威脅過來的。
季維驍捏著她的軟肋,她也不是那麼甘心。
這一次的婚紗照拍攝不知會麵臨著什麼,她隱隱感覺到不安。胸口像有一陣冷風灌入。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空蕩蕩的。
出門出得太急,她沒有把她的塵帶在身上,再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藍無憂的呼吸再次緊了緊。
意識到自己會再次陷入不可控製的境地,藍無憂猛然從位置上站起。
發麻的腿還沒有恢複如常,因著她大動作的扯動,腿無力支撐起她,身體不穩的人直接往麵前的座位撲去。
在臉快要撞到座背的時候,藍無憂用雙臂的力量把自己的身體撐起。
慢慢地挪著,藍無憂來到了離桌子最近的位置,身體脫力一般在麵前的座位重重坐下。
桌麵上還剩大半瓶紅酒,她盯上了它。
拿起剩下的那瓶紅酒,藍無憂沒有用酒杯,嘴巴對著瓶口“咕嚕咕嚕”喝了起來,那模樣活像一個女酒鬼。
紅酒她知道,後勁大,但藍無憂想早點昏睡過去。
意識還醒著的時候,她閉上雙眼也睡不著,隻會讓她越想越多,想的全是糟糕的事情。
自我麻痹的事情藍無憂沒少做,隻是分了階段。
遇到楚天遠和關沐兮之前,她常常痛苦難抑,沒有一個人能夠傾訴。在麵上她要裝得像個沒事的人,她不能讓藍修遠為她擔心。他知道她所經曆的一切,她本可以和他訴說,但她不忍見父親為她愁白頭發的模樣。
後來,她遇到了楚天遠。藍無憂一開始對他也是拒之於千裏之外,可他一直在自己周圍轉,告訴她他知道她的一切,把她所經曆的一切都說了出來,還告訴他願意幫她找她的塵。
他說她從很早的時候就調查了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摸得清清楚楚。
“不然我為什麼要在你身上花時間?”
楚天遠說這句話的時候,藍無憂記得自己當時是沉默。
對方調查她的事情她攔不住,對方知道她的過去也無所謂,這對她來說並沒有很大的影響。
“我對你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就想幫你。我覺得你相信那個人還活著,他就一定還活著,我很樂意幫你一起找他……”
楚天遠說的調查不是假的,從他手中,藍無憂得到了許多和汪逸塵相似的東西。
他總能給她找到一些與汪逸塵有關的東西,比如和汪逸塵字跡相似的書信和明信片,有某一麵部特征與汪逸塵特別相似的照片,還有與少年相似的好聽的溫潤聲音。
盡管知道不是真人,藍無憂也樂於收集。
所有有關於汪逸塵的瑣屑物品,她都收在了自己的身邊,偏執到無以複加。
楚天遠的真誠讓她放下了防備,和她對關沐兮放下防備一樣。
關沐兮對她的塵有匆匆一瞥的麵緣。
光是一個背影,關沐兮就認定汪逸塵是一個很棒的人。
他們都支持她,支持和幫她找人找了四年。
消息並不盡如人意,希望卻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