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忍不住。
“害怕坐飛機。”
她實誠地回答。
害怕並不假,是她剛才那副反應原因的一部分,而另一部分原因是想到了汪逸塵。
“怎麼不早說?”
她如果早點說出來,他也許會另外安排行程。
“來不及了。”
她幾乎是被他拖著來機場的。
對他的決定,她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季維驍一下子陷入沉默,反思著是自己的問題。
藍無憂很不自在,腳掌心還貼著對方的大腿,幾乎是連勾勾腳趾的動作都不好做。
“我沒事了,讓我回座位上。”
藍無憂主動開口,空氣中盡是說不上的尷尬。
冷靜下來的她和之前的模樣判若兩人,季維驍垂眸掃了她一眼,鬆了鬆手。
“早點睡吧!明天就要進行拍攝了。”
猶豫著要不要改變拍攝行程的時候,季維驍卻是這樣開口。
“我要喝酒,幫我拿一下!”
藍無憂的位置夠不到桌子,隻能讓離桌子不遠的季維驍幫她。
明明放了安眠藥的杯子離他更近,他卻拿了另外一個酒杯給她。
她都沒事了,沒有服用安眠藥的必要了。
這是季維驍腦子裏第一個閃過的念頭。
他一直都認為人沒有什麼事,不要隨便亂用藥。
安眠藥也是藥物的一種。
“謝謝!”
接過無聲無息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酒杯,藍無憂向對方道了謝。
“嗯!”
季維驍從鼻子裏發出一個單音,算是接受了她的道謝。
其實一杯酒並不足以讓她倒下,藍無憂更想喝得熏熏的。
這樣更容易入睡。
“飛機要多久才能著陸?”
她一口氣喝光了酒杯裏的葡萄酒,手握空杯的同時,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酒漬。
“四個小時!”
季維驍剛好瞥見這一幕,沉聲回答她的同時目光還不準痕跡地打量她一番。
這麼快就把酒喝完了?
別人喝紅酒都是小口啜飲,她怎麼像喝白開水一樣?
“我還要喝一杯。”
她小聲開口,空空的酒杯在手心握著。
“隨便你!”
季維驍沒有喝酒的心思,藍無憂把整瓶紅酒喝完都沒有關係。
季維驍說完,從座位上起身。
他走出了頭等艙,偌大的頭等艙室裏麵就隻剩藍無憂一個人。
季維驍帶她坐在頭等艙中心的位置,他一走,孤立無援的孤獨感立馬爬上藍無憂的心頭。
環繞著空落落的座位,她覺得自己置身於深海的漩渦中央,隨時被海浪吞噬卷沒。
縱然和季維驍天生不對盤相處不來,但他好歹是一個活人,在身邊也有一個伴,她內心那種被世界遺忘的失落感沒有那麼重。
有時候,藍無憂不願意承認,人其實是喜歡群居的生物,喜歡抱團取暖,不喜歡獨自麵對陌生的環境。
天,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藍無憂及時止住了自己四處撒野的思緒。
她怎麼可以去期待和留意除了汪逸塵給自己以外的人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