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柳下瀧音還是那樣的微笑。
“主上……”養鬼婢想要說些什麼。該說些什麼?主上遇見了什麼人?他教會了主上普通人該有的語氣。可,主上的身份……
“好啦,快準備一下。”柳下瀧音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居然會用這樣的語氣說這麼一句話。
“是,主上。”養鬼婢漸漸隱去身形,消失在原地。
“嗬嗬,真是奇怪。”柳下瀧音又是遮住嘴唇低聲笑起來,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好玩的事一般,這千來,這女子,還是第一次笑的這般開心。
挽花樓外的景色似乎愈加美麗,那一朵朵盛開的山茶,也愈發,豔麗。
霄元城,錢府。
“不是我說你們,你們再這麼毛手毛腳的,我一定將你們倆趕出錢府。”二夫人兩手叉腰,凶悍的看著低著頭,畏畏縮縮地站在她麵前的翠兒和綿兒。
“是是,二夫人我們知道錯了。”翠兒和綿兒同時跪了下來,她們被這二夫人嚇得渾身發抖。要知道,這大夫人生氣,是不怒自威,讓人產生服帖之心。二夫人發火,則像個沒有教養的潑婦,狂吠的獵犬,惹人生厭,讓人懼怕。
“哼,快下去吧。”二夫人一副瞧不起她們的樣子,想趕蒼蠅一樣把兩個丫鬟趕走。
“是,二夫人。”翠兒和綿兒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了房間。
“真是嚇死我了。”翠兒拍拍胸脯,一副受驚的樣子。
“是啊,這二夫人真不愧是青樓妓子,說話一點教養都沒有。”綿兒皺著眉,“這二夫人比之三夫人差得遠了,我看……唔唔。”
翠兒趕緊捂住綿兒的嘴,低聲說道:“噓,這話可別亂講,現在二夫人和三夫人爭得可厲害呢!小心被有心人聽見了,我們倆就糟了。”
“唔唔,”綿兒聞言點了點頭。等翠兒鬆開嘴,綿兒抱怨道:“現在講話都要受管,真是的。”
“哎,誰叫我們隻是個丫鬟呢。”翠兒歎了口,拉著綿兒到了柯園。
“嗯。”綿兒悶悶地回答道。
“坐上頭的人真好。”翠兒歎道。
“一千年前不是有個叫做鍾離婁的女子,女扮男裝入朝為官嗎?”綿兒看著身邊的翠兒,問道。
“我聽姨奶說過,她在政治上有的抱負與遠見,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翠兒有些惋惜的說道,“要是她活在這個時候就好了。”
“是啊。”綿兒也同意翠兒的想法。
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夕陽也漸漸西沉,天幕就仿佛是一條被血染紅的綢緞,豔麗至極,讓人心驚。
“要開始了。”一個稚嫩的帶著奶氣的聲音,帶著沉重的語調說出了這句話。
“回小長老的話,是的。”一個僵硬而詭異的聲音回答道。
“她是這麼說的嗎?”那聲音有些疑惑。
“回小長老的話,是的。”那個詭異的聲音回答。
“嗯,我知道了。”那個稚嫩的聲音說著,然後就消失在這天幕之下,沒了蹤影。
而此時的錢府熱鬧非凡,即使前來祝壽的人並不多。
“老錢,這可是個好歲數啊。”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帶著奇怪的語調說著話。
“哦?顧老,為何這是個好歲數?”錢老爺一陣疑惑,對老人口中的好歲數產生了好奇,也對他的回答抱著一絲期待。
“嗬嗬,嗬嗬。”顧老猛地怪笑起來,眾人帶著怪異的眼光看著他。
“顧老,你這是……”錢老爺皺著眉,耐著性子問道。
“你可知道,這五十歲還有一個別稱嗎?”顧老看著錢老爺,聲音愈發詭異。
“別稱?”錢老爺本身就胸無點墨,怎麼會知道這五十歲還有別稱,“還請顧老指教。”
“哈哈,不就是知命嗎?哈哈。”顧老身子一僵,直直的倒了下去,眼睛盯著的錢老爺,臉上帶著古怪而詭異的笑容。
“是誰?”錢老爺臉色慘白,大吼道。
錢老爺話音剛落,燭燈皆滅,四周一片黑暗,也是一片寂靜。
“是誰?”錢老爺軟了腳,他盡量不去想這幾天所發生的事,但聲音不自覺的帶上了恐懼。
回應他的隻有不斷返來的回聲,以及其中夾雜的陣陣哀哭、低泣。
錢老爺一屁股坐在原地,有些呆呆的,這時,一隻冰涼的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肩上,讓他一個激靈。
有些機械的轉過頭,看到身後的人,錢老爺的瞳孔猛的放大,驚叫了起來。
“啊——!”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子時已到,可以熄燈。”打更人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如同洪鍾,敲得錢老爺腦內嗡嗡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