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壽辰,知命(下)(1 / 2)

大街上依舊還是這般熱鬧,就如同今日的錢府熱鬧非常。

“怎麼了?懷年。”柳下瀧音轉頭對著身後的人,用著溫暖人心的語氣問著。

“小姐,沒什麼,就是覺得很困。”懷年猛地搖了搖頭,似乎是想揮去困意,可眼皮卻不自主的上下打架。

“那我們就快點回去,好讓你先休息一會兒,”柳下瀧音講的每一句話總能說到人的心坎裏去,也總能暖了一個人的心。

“嗯,謝謝小姐。”懷年有些感動地看著眼前的人,雖然不真實,卻意外地溫柔。

“嗯。”柳下瀧音似乎感覺到眼前的懷年在看自己一般,對著他淡淡一笑,又轉過頭去,雙手搭著兩腿上,就如同一幅畫,遺世獨立。

懷年看著端坐在輪椅上的柳下瀧音,動了動嘴唇,終究是什麼話也沒有說出口。他推著輪椅的速度比剛剛快了許多,昭示他了,歸心似箭。

“嗬嗬。”柳下瀧音低聲笑著,感受到身後人的無奈與煩躁,微微搖首,用涼如泉水的聲音緩緩的說,“做事,做人,要學會冷靜、淡定、從容,方可,製勝。”

“啊,對不起,小姐。”懷年意識到自己似乎心情過於急躁,但又不知道急躁源自於何處,有些無措,迷茫。

“快些回去吧,這件事就此揭過,可別又把我摔出去了。”柳下瀧音打趣地說著,想想當時的情景,竟莫名的又笑了起來。仍然是用手背遮住唇,優雅的異常。

“小姐。”懷年看著不自覺露出真心笑容的柳下瀧音,不由得喚道。

像是被敲醒一般,柳下瀧音愣了一下,又是一笑,柔聲道:“走吧。”

“嗯。”懷年聞言應道。

這一路不知怎麼的,竟沉默的許久,連懷年都不自知。

怎麼辦,連你也開始改變了,都是我……柳下瀧音安靜地坐著,憂心地想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番心思去關心這個男孩。

時間仿佛被無限延長,明明是很短的路程卻要花漫長的時間去走完。本應該愉快走過的這條路,卻隻落下了一路蕭索。

“你今天真的很安靜呢。”柳下瀧音覺得很不習慣,不知何時,她已經喜歡上這個可愛的男孩了。

“隻是覺得和可惜而已。”懷年莫名的說出了這句話,話語中帶著深深的遺憾。

“……”柳下瀧音並沒有回話,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慢慢地改變,讓她居然有些無措與恐慌。這樣的感覺,自己有多久沒有體會到了?

就這樣,他們回到了漆雕府,走進了挽花樓。

“快去休息吧,我在這裏坐會兒。”到了底樓,柳下瀧音回頭對著懷年說道。

“嗯。”懷年又是悶悶地應道,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柳下瀧音對著懷年的背影張了張嘴,卻又停住了,她低下頭,用右手的食指與大拇指不斷地摩挲著左手的食指。

“我好想做錯了什麼。”她低著頭,一聲幽幽的歎氣從口中飄出,就如同風過無痕,轉眼又沒了蹤跡。

“就要到時候了,”柳下瀧音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個白玉杯,望著樓外的那片景色,複又低頭輕抿香茶,然後悠然正坐,說道,“怎麼了?”

“今天就行了。”那聲音低啞而陰森。

“這次的任務,完成的實在很快。”她又抿了口茶,淡淡的說道,“明天晚上,我們就去。”

“是。”那聲音回道。

“養鬼婢,這次的事,沒人清楚吧。”柳下瀧音微微側首。

“除了四長老,”養鬼婢低著頭回答。

柳下瀧音一聽,頓時覺得新奇,笑著問:“大長老呢?”

“和兩千年前一樣。”養鬼婢恭敬地回道。

“嗬,裝給誰看呢 ̄”柳下瀧音難得用調侃的語氣說了一句話,她想了想又問,“二長老也是如此?”

“是的,”養鬼婢仍舊低頭回答,“主上,三長老比兩千年前更……怕是嗓子都啞了。”

“嗬,”柳下瀧音突然用手遮住嘴唇,笑了起來,“這家夥,這是個……嗬。”

“主上。”養鬼婢低著頭,聲音裏含著關切。

“沒事的,隻是覺得新奇罷了,他難得也有這麼瘋癲的時候。”柳下瀧音抿了口茶,定了定心神。

“等這次的事完了,你就回去報個信吧。”柳下瀧音收斂了笑容,把手疊放在雙腿之上,微低著頭,讓人從中感受到了憂鬱、矛盾。

“不知主上這次要帶什麼信?”養鬼婢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還沒死透,請勿掛念。”柳下瀧音居然說了這樣一個玩笑話,讓養鬼婢一驚,剛想抬起頭卻又很快低下。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主子,也會說出這樣的話。就算是從前的大長老,也不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