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柳下瀧音伸出食指揉了揉額角,她感覺自己渾身無力,就算是如此簡單的動作都要花不小的力氣。
“姑娘,你沒事吧?”一個聲音從耳畔傳來。這聲音讓柳下瀧音停止了扶額的動作,反而有些愣愣的對著聲音的來源地。
“怎麼了?”那人的聲音依舊帶著關心。
柳下瀧音回過神來,帶著微笑柔聲說道:“多謝,不礙事。”
“那就好,”那人笑得憨憨的,很可愛,“姑娘怕是哪家的小姐吧?怎麼一人在外無人照料?”
“隻是出來遊玩罷了,一時盡興走到這裏。”柳下瀧音用手背遮住嘴唇輕輕一笑。
“那小姐再休息一番,就可以回去了”。
聞言,柳下瀧音點頭道謝。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柳下瀧音正準備起身,忽然聽到一絲細小的啼哭聲,“是誰?”
“嚶嚶,嚶嚶。”那聲音仍在不斷地哀哭。
柳下瀧音思忖,怕是遇到這裏真正知道過去內幕的人了。想到這裏,她又開始用一種蠱惑萬物的聲音,柔聲低問:“怎麼了?”
那哭聲驟停,期期艾艾地說道:“我家小姐不見了。”
“你家小姐?”柳下瀧音開始循循善誘,想把那‘人’口中的話套出,“你家小姐是怎樣一個人?”
“我家小姐嗎?”那人嗬嗬傻笑道:“是一個溫柔並且善解人意的女子,老爺一直以有這樣的女兒感到驕傲。”
“是嘛”,柳下瀧音微微頷首。
“嗯”,那人竟一下打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小姐啊,她對下人特別好,可是,哎。小姐她……”
接下來,柳下瀧音聽到了這位小姐的感情史時,讓她頗為憂傷。總的來講,這位小姐喜歡的人沒有一個不是斷袖的,並且其中還夾雜著這位下人對那位姓錢的姑爺的厭惡,讓她覺得這事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無聊。
“嗬嗬,謝謝你”,柳下瀧音給了那人一個溫暖‘人’心的微笑,讓那‘人’愣了許久才喃喃說道,“這位小姐,真像我家小姐。”
“哦?是嗎?”柳下瀧音微微啟唇,悵然若失。
“是啊。”那‘人’有些好奇的看著柳下瀧音,一幅我很了解的樣子,“你的這樣子就跟我家小姐沒遇錢姑爺的時候一個樣兒。”
“嗯。”柳下瀧音點頭,起身,起步,推門。這些動作流暢的就像做過上千遍一般,仿佛無論何時,柳下瀧音都可以很優雅,很高貴,遙不可攀。
“這……好像就不怎麼一樣啊。”那‘人’的聲音就如同一縷鍾聲,敲響在柳下瀧音的耳畔,遺留在她的心裏。
“是不一樣。”柳下瀧音走的每一步都很吃力,可她依舊保持著名門閨秀的模樣,讓她的背影猶如一幅美麗畫卷。記得,驚鴻樓的樓主還說過一句話,此美人如若霧雨,一觸而逝。背影雖美,可就如鏡花水月,無法觸及。
“是不一樣。”柳下瀧音走出了十裏巷,可仍舊感受不到溫暖,她蹲下身子,將臉埋在雙腿之間。怎麼回事,以前這種東西不是不必要的嗎?她問著自己,眼淚卻從布條中落下。
“嚇死我了,原來小姐在這裏啊。”一個聲音在柳下瀧音的身前響起,那聲音含著無奈與欣慰。
你為什麼會欣慰?你為什麼會無奈?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感情?柳下瀧音安靜的被懷年抱離地麵,前往客棧,“你在擔心我嗎?”
“是啊,我在擔心你。那個人對我說了,你的腿不宜長時間走動,走動過多可能真的會再也無法走路了。”懷年笑的就如同輕柔的春風,暖人心底。
“哦。”柳下瀧音慌張的回答著,臉也有些微微泛紅。原來,這就是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怎麼了?小姐。”懷年看著自己懷裏蜷縮成一團的女孩有些疑惑。
“懷年。”柳下瀧音喚道。
“嗯?怎麼了?”懷年一幅洗耳恭聽的樣子。
“如果將來……”柳下瀧音不覺又欲言又止。
“嗯?”懷年很想知道懷中女孩下一句會講什麼。
“沒,沒什麼。”柳下瀧音將自己縮得更小。
曾經有個人告訴她,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就會喜歡自己,也不用悲傷,自己永遠不能看見自己。即使有人喜歡自己也不用去理睬,自己永遠不能看見一個人。
可是,那個人卻沒有告訴自己,被人關心的感覺是溫暖的。這個世上也有與自己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他們永遠比自己生活的要快樂……
不要在亂想了,你隻能這麼做的,千思。突然,一個溫暖的聲音在記憶裏回響,讓柳下瀧音一怔,渾身輕顫,繼而又無奈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