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醒來的時候，病房裏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致悶感，她抬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一側頭，才發現譚澈正趴在她的病床一角，枕著自己的手臂睡著，他的眉頭微微地皺著，連睡夢中都會有事讓他不安心，程菲有些感動，情不自禁用手指去舒展他的眉頭，盡管動作很輕微，但還是把譚澈弄醒了。
許是本身就沒有睡踏實，一直半睡半醒的，稍微有點動靜，譚澈就會輕易地醒過來，見程菲突然醒了，整個人立馬清醒的直起腰來，一把抓住程菲伸過來的指頭，“你醒了，等等，我去叫醫生——”
程菲臉上還帶著看見譚澈的一小許驚喜，隻不過聲音還是顯得氣無力，“謝謝你沒有拋下我不管，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譚澈有些怔怔地看著程菲，這句話，突然讓他心裏有種難以訴明的滋味，像抽了他一巴掌似的難受。抓住程菲的手也變成輕輕的握住，歎了口氣說，“你的心髒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問題的？”
“是心髒病？”程菲瞪大眼睛，顯然自己也沒料到。
“算不上心髒病，至少還沒有那麼嚴重，醫學上稱為陣發性心動過速，你真的從來都不知道嗎？”
“陣發性心動過速？這是什麼情況，我隻是最近3年每年有幾次心跳很快，每次喘不過氣來，需要用手使勁壓住心髒，略微緩解，以前一直以為是胸悶，原來是我的心髒出了問題？！那我會死嗎？”程菲說的後麵，情緒波動導致臉色越發蒼白。
“放心，沒有那麼嚴重，關鍵是你的情緒不能再受到大的波動，好好靜養一段時間加上藥物治療就會沒事的——”譚澈把之前問醫生的話，盡量將語氣放鬆的告訴她，之前也是因為醫生的這句答複將他懸著心給放下。
程菲突然不說話了，隻是安靜地看著譚澈，看了沒幾秒，又靜靜地合上眼睛。
“是不是又難受了？”譚澈倒是緊張地看著她。
“以前我從來不相信心痛，原來心真的會痛——”程菲的聲音在這個超寬敞的病房中顯得特別的飄渺，她慢慢睜開眼睛，那幹澀的眼眶裏漸漸有了淚花，“現在想想死了也挺好，不用再忍受這種心痛了！”
“你怎麼會有這麼極端的想法，人再苦再累的時候為什麼要活著，活著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還相信有屬於自己的一片森林嗎，你以前的理智到哪去了，我欣賞的始終是那個自信，隨時隨地微笑的程菲，而不是現在像怨婦一樣，自暴自棄的程菲！”
“是你把我的笑容帶走，是你把我變成現在這樣，既然當初你就沒有愛過我，為什麼還來招惹我，為什麼！”程菲說不清對眼前這個男人是愛還是恨，她恨他的自私和無情，可又愛他愛到無法自拔，想到他的時候，心就會莫名地痛，心跳就不會不受自己控製的跳動，原來心就肯為他駐留，還能有什麼辦法！
譚澈不想推卸責任，的的確確是自己當年年少時的性衝動招惹了程菲，才有了現在的苦果，程菲被自己害成這樣，自己何嚐能心安理得，他沉默了很久，也思考了很久，他欠這個女人的，必須要還，付出的代價就必須要舍棄自己的感情。
對於和顧佳怡之間的感情，說到底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顧佳怡並不愛他，也許放手，是對她的解脫，她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
“程菲，給我一點時間，至少讓我處理好我現在的感情，處理好後，我會回到你身邊，盡可能的來彌補你對你造成的傷害，所以好好活著——”
“你是說真的？”
“真的！”兩個簡單的字，譚澈卻覺得在撕裂自己的心，這句承諾，就意味著必須必須放棄顧佳怡，這個讓自己愛了5年的女人，人終歸不能活的太自私，遲早會有報應的，所以在感情和良心麵前，譚澈還是選擇了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