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風悠然睜開眼,“大哥,你安心休養,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好。”風西棠安靜微笑。
風悠然離開後,風西棠緩緩從袖口中拿出那封信。
信上“風西棠親啟”五個字是那樣的熟悉。
來自帝都。
來自……蘭靈雨。
風西棠拆開信,素白的紙張寫了兩行短短的語句。
“龍血石已尋獲。”
“帝都秋末,於庭前,遙望江南,千裏迢迢,望君保重。”
第一句,風西棠知道她說的是替他去找解毒藥材的事情。
那是兩年前,在她送來慕容家的桑瑤神木時,一起來的也有這麼一封短短的信,上麵說她已經知道能解毒的東西是什麼,也會盡力去找,而且有了線索。
這線索,竟然她耗費了兩年時間送來了第二種解毒聖物龍血石嗎……
五年了,他從未想過能解毒重生,這寒毒漸漸逼向心脈,他已經無能為力,隻看上天什麼時候收走他這條殘命,而蘭靈雨,竟始終沒有放棄過。
當年她放手讓他離開帝都,是為了讓他活下去,那這五年來,她為什麼從來不曾涉足江南?
她對他有著近乎扭曲的執念,卻連見他一麵都不曾來見。
難道……
風西棠將信收回信封中,藍眸微微眯起,難道當年放他走有什麼內因嗎……這個原因讓蘭靈雨不能離開帝都,更不能來江南,卻給了她極大的權利,讓她可以做到風家都不做不到的事情,先後拿到了桑瑤神木和龍血石。
桑瑤神木的來曆很清楚,那是慕容家的寶物之一,慕容家如今有盛華月當家,她兩年前又是用什麼辦法將桑瑤神木拿出來的呢?
將一切推回五年前。
那一場雪中訣別,似乎真的就是訣別了。
蘭靈雨眼中的東西,現在看來,竟然是……帶著些絕望。
她聰明絕頂,看得清局勢,絕不涉足其中,作壁上觀不問生死,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讓她能露出那樣的神色來,送他走的那天……仿佛還在眼前。
帝都的大雪。
雪中的少女。
“……咳——”猛地咳嗽起來,風西棠緊緊攥著那封信,那似乎就是蘭靈雨與他最後一點牽絆了。
……
風悠然回了風家已經很晚了,剛準備沐浴,婢女走進來道:“小姐,門外有人求見,自稱盛流年。”
寬衣的動作一頓,風悠然冷冷道:“不見,讓他滾!”
盛家的人根本就是夜止嵐的爪牙,她不找盛流年算賬,盛流年還敢到風家來,簡直找死!
風悠然洗完澡,換了寢衣,正準備睡覺時,臥房窗戶忽然被推開,一道人影翻滾進來,回身關好窗戶。
整個動作眨眼間完成,風悠然恍若不知,自顧自地解開紗帷,吹滅燈珠,往床畔走去。
才走了幾步,倏地抽出牆邊一把長劍,劍鋒猛地向身後揮去。
她身後是剛剛放下的紗帷,劍氣掃過,紗帷高高揚起,那道人影在黑暗裏也無所隱藏。
黑影與風悠然隔著一道紗帷交起手來,漆黑的室內,兩人毫不保留,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終究還是黑影內力更高,錯身之際,兩根手指夾住了風悠然的劍鋒,轉眸一笑,“都是熟人,沒必要一見麵就打打殺殺吧?”
那菲薄的紗帷根本經不起他們打鬥,被長劍當空削斷,紗帷緩緩落下的同時,黑影單手一彈,燈珠重新亮了起來。
夾著劍鋒的男人年輕俊美,眉宇間輕佻風流,一雙桃花眼未語先笑,正慢悠悠地打量風悠然絕美的容顏,“多年不見,風小姐還是美得驚心動魄啊。”
風悠然握著劍,冷冷看著他,“我和你可不是什麼熟人,夜闖風家的下場隻有死路一條,哪怕是盛家少主也不行!”
盛流年一聽這話,大大的歎了口氣,“我這不是不得已的嗎?光明正大來拜訪吃了閉門羹,這才晚上換個方式再來拜訪,說起來我也不願意大半夜出來,江南多美女,姑蘇的消金樓住著不錯,消金樓的頭牌紫泉姑娘睡著也挺舒服的,要我這個時間出來,對我也是一種折磨啊。”
說完這些不正經的,盛流年又笑眯眯繼續道:“若論美貌,你風大小姐說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倒不是說你不如紫泉姑娘,這裏不如消金樓,隻是你……這裏,不能讓我睡呀。”
“放肆!
風悠然被盛流年調戲得怒氣乍起,彈開他的手指,又是一頓窮追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