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廂房,兩人的心情都各不相同,段一樊忍不住開了口,“為什麼拿侯爺做我的擋箭牌,你就不怕……”侯爺根本不想送這人情?若是作繭自縛,後果可就難說。
四王爺自然知道她想說什麼,他像紈絝子弟一般懶懶的支著下巴,“本王雖不說能把他看透八九,卻也算了解一點。”
“你就不要想太多了,至少…他從未對他夫人至此過……”
他後半句基本是自言自語,以至於段一樊沒能聽仔細,也因此導致之後的種種誤解產生。
段一樊口還沒碰到杯子,老鴇就敲門進來,滿臉討好的歉意,“真是掃了王爺的興了,今兒個啊,玉枝姑娘恰巧有事,怕是不能來表演了……”
四王爺興致闌珊的打斷她的話,“這事來得還真是巧啊。”
半嘲諷的話令老鴇尷尬不已,她連聲道,“可不是嘛,王爺放心,下次您來,定叫玉枝當麵給你陪酒道歉。”
段一樊看著大廳中央,眼底滑過一絲異樣,轉頭對四王爺低語幾句就出了廂房,又摸了摸頭上完好束著的玉冠,拂了拂袖子,才下了樓。
熱鬧的大廳裏隱在角落裏的人仿佛沒有察覺一般,小口小口的斟酌著酒,有一下沒一下看著高台上的姑娘們跳的豔舞。
段一樊抬步直直的走去,手正欲拍一下他的肩膀,他好像有所感應,一下轉過頭,一張幹淨漂亮的臉露出來。
看到段一樊的臉,也不問什麼,道,“出門左拐二百米再右轉小巷裏最裏麵一間房。”
她動作一僵,略尷尬的挑起眉,居然認錯人了。不過……這好像就是個套。
也不猶豫,依照他說的路線來到巷口,巷子裏黑黢黢一片,朦朧月光打在潮乎乎的地麵上,路沒看清,臭水溝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段一樊微蹙眉,往裏走去,腳步不緊不慢,角落時不時響起老鼠“吱吱”的逃竄聲。鳥兒“撲梭梭”的飛起,落在段一樊瘦小的肩膀上,她側頭,白尾鳶討好的啄了啄她的脖子,她的眉頭一下舒展開,伸過指尖戳了戳它的小腦袋。
彼時,她立於一扇破舊古樸的門前,門“吱嘎”一聲被推開,她往裏掃視一圈,卻什麼也看不清,她輕敲了敲門,“有人嗎?”
靜謐的風吹過,段一樊正欲回頭,手卻被毫不溫柔的抓住,往屋裏扯。
連穿過幾扇門,段一樊才適應屋內的黑暗。
走在前麵的人也恰時停了下來,段一樊扯出自己的手,淡淡道,“果然是你,林小姐。”
那人怔了一下,然後像是笑了,卻是不打算隱藏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段一樊看著她姣好的輪廓,“你身上的蘭花香。”在幽寂的室內,顯得聲音如空穀幽蘭,清脆冷清。
林如沫點染一隻蠟燭,橘色的暖光暈染開來,被人一下吸引的是她身上透著嫻靜良善的氣質,她將蠟燭放在燭台上,才應聲道,“姑娘倒是好記性。”
說完,側過頭的她忽然頓住,她目光怪異的看著安安分分站在段一樊肩膀上的白尾鳶,像是在確認著什麼。
“怎麼?”段一樊看她的神情,基本肯定她是見過這鳥的,甚至是認識它的主人。
誰知,她隻是掃視她一眼,漫不經心開口道,“這白尾鳶是別人送的嗎?”
這方試探的話讓段一樊越發覺得這鳥來曆不同尋常,但她並不打算去問林如沫來得知。
她也不回答,隨意的轉開話題,“我想我們還是談談正事吧,比如,我們的交易。”她懶懶的交叉雙臂靠在桌子上,好整以暇的樣子。
林如沫也不介意,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好,不過在此之前,我要立兩條規定。”
段一樊沉默兩秒後翹起唇,“你說。”
“第一,我們的交易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第二,交易期間任何行動,你必須全程聽我的。”她語氣毋庸置疑
段一樊微勾唇角,“嗬,林小姐,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哪裏來的自信,你憑什麼就篤定我一定會答應你。”她眉間淩厲可見,她深知,這交易會不同尋常。
對她來說利大於弊,但,對林如沫又何嚐不是,既然兩人是平等的,那就不代表她要全權聽從林如沫的,如此,她無論怎樣都要取得主動權。
林如沫意味深長的看著段一樊,似乎對她的話不以為意,說的話卻是直直紮進人心
“就憑,我能助你複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