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的如同沒入雲端的隱約身形逐漸清晰,緊接著如同一朵聖潔的蓮台般緩緩落在地上。
層層疊疊的裙裾在空中飄舞舒展開來,輕盈飛揚。稍晚片刻才輕輕的飄落下來,在腳跟後形成一個好看得弧形。
她如夢如幻的臉龐皎然一笑,轉而諷刺道:“殿下之心,路人皆知。殺我豈不是多此一舉?”
軒轅靖落在距她一丈之遠的對側。
雙手抱肩的看著她,嘴角噙著一股輕浮的笑意,似是等待著她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論。
承安看他舉止輕佻地打量她,卻並不說話,及其不暢。隧道:“華妃是殿下的生母,我與華妃親近,自然就是與殿下親厚了。如今,殿下這般趕盡殺絕是為哪般?”
不待他回答,承安朝他走近了一步,正色道:“隻因為我是無用之子,殿下擔心我會掣肘。隻是……你殺了我,不會覺得此舉太過刻意了嗎?”
承安步步朝他逼近,嘴唇譏誚,麵帶笑顏,語氣卻咄咄逼人。
“麗妃怎麼能放過絕佳打壓你的機會,哦……想想,皇上龍體康健,太子卻等不及要取而代之。苦心謀劃,安排一個與他所愛之人相似的替身來刺殺他親爹。見功敗垂成,唯恐惹火燒身,所以就殺人滅口。殿下你覺不覺得這套說辭合情合理,而且很有殺傷力呀!”
軒轅靖一口氣掀起前額垂下的發絲,於此同時,“啪啪啪”的拍了三掌,笑道:“分析的很精彩,可惜!可惜!真是可惜!”
一連三個可惜,吊著承安的胃口,把她的心也懸掛起來,七上八落。
“可惜什麼?”她禁不住問。
“可惜美人消逝,紅顏薄命。我敢殺你,自然有全身而退的把握。難道你天真的認為,我不殺你,那群人就沒有這種想法。”
他專心低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指,整張臉都埋在陰影下,看不出神情。
似是怕她不明白,頭也不抬的解釋道:“拉攏寵妃示好,曆朝曆代皆有,非我軒轅靖之一人。不想當將軍的士兵可不是好士兵,何況是君主。遠的不說,就說當今皇上,不也是如此。所以說這頂多說是忌諱,卻不能成為罪過。光憑這一點就想汙蔑一個未來的儲君,扣上謀反的帽子,姑娘未免太過不了解政治了!”
軒轅靖冷哼一聲!伴隨著手指的關節連續“嘎嘎”的幾聲響聲,有些駭人。
他苦心經營多年才站穩的位置,豈是三言兩語就能撼動的。
女人終究是女人,再聰明的女人,思想也局限。
承安聽後臉色無異,頭皮一陣發麻,心知他說得都是事實,她無從辯解,也知道自己想簡單了。
真是個棘手的刺頭!
良久,她抿了抿嘴,道:“既然殺不殺我都是這套說辭,殿下何不賣我一個人情。”
她說這話的時候自個都覺得心虛,說這句好似比之前的話還天真。
可是她依舊說出了口。
“哈哈......”,軒轅靖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你有什麼人情可賣我?”他抬起頭,狹長的桃花眼一眯。修長消瘦的手在陽光照射下幾近透明。
承安心中盤算自己可以與他交易的籌碼,甚至想到了實在不行就搬出白沙洲來。
隻是不知道隱匿的白沙洲,江湖是否聞名知曉。如果搬出來是不是會破壞那裏的安寧!
軒轅靖見她說不出話來,輕佻撩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胸前,來回掃了一遍。
“美則美矣!誰知道是不是禍水,我可無福消受美人恩。送人嘛,以你此時敏感身份,不見得有哪個不怕死的敢要你。”
“你!”承安畢竟是未經世事的小姑娘,見他一臉壞笑,粗鄙的言語,臉憋得通紅。
她強壓住心頭的怒火,鄙夷地笑道:“以色侍人乃下下之策,殿下不提我都不知道我還有這種人情可施。嘖嘖......此種想法也就太子殿下能想到。”
軒轅靖沒能如願的擾亂她的心神,反倒被她諷刺挖苦。
他一點也不覺得羞辱,反而咧嘴一笑,狂野而邪魅。
如今他是刀俎,魚肉不過等著他待價而沽罷了。他眉宇飛揚,襯得他誌得意滿,神采奕奕。
“哦!有其他籌碼更好。不知道你的籌碼夠不夠抵上你一命。說來聽聽,我會考慮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