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阿珂,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真的——”舌頭都有些直了,勉強還可以聽清她的話。
姚琳的妝容有些濃,蘭珂差點沒認出來,直到她不以為意地苦笑後給了蘭珂一個擁抱,“這些年還好吧?”
“老樣。”應了一句後就隻是笑笑,再也說不下去了。
姚琳轉身把謝詩萌的手從馮西西的衣服上扒開,“萌萌,在這邊,這邊,阿珂在這兒。”
蘭珂把她扶到沙發上,“詩萌,別喝了,我們回家”
謝詩萌半眯著的眼突然清亮了些,一把抱住蘭珂便大哭了出來,“阿珂,阿珂,你可回來了,想死你了,我想死你了!”
蘭珂眼角也濕了,胳膊被這個大腦不太清醒的人抓得生疼。輕輕攏了攏了她雜亂的頭發,“別太自責了,白媽沒事了,已經脫離危險了。”
謝詩萌一愣,嘴張了張,低頭去找麵紙擦淚,馮西西打開包給她抽了幾張塞給了她。
六年沒見麵了,大家自從畢業後也沒有好好的聚一回,所以幾個人都喝多了,蘭珂的酒量本就不好,隻喝了一點就開始頭暈了。
路上一行四人左搖右晃的“醉鬼”引來路人一陣側目,不夠盡興最後鑽進了地下娛樂城一家新開的KTV裏鬼哭狼嚎了起來。
《死了都要愛》原是KTV必點曲目,但在這個日子為了某個人似乎所有的人都適合悲傷的曲調,調侃和嘲諷愛情以及詛咒萬惡的男人,仿佛全世界的男人都得罪了她們。
不多久馮西西的舞伴楊迪就開車來接馮西西了,詩萌和西西家順路,她也被塞了進去,接姚琳的是一個靦腆的男的,蘭珂看著眼生就沒太在意。
詩萌被塞到車裏時還不斷地揮動著手說,“楊迪,給楚暄打電話,讓他來接阿珂!”
蘭珂努力爬起想要拒絕,但身子軟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
楊迪好不容易把謝詩萌的手腳又按回車裏,看著神誌不太清的蘭珂,拿出了手機。
銀白色為主色調,房裏唯一的燈光來自沙發旁的落地燈,小小的弧形光圈照出柔和的光,偏黑的沙發幾乎把整個人都包了進去,斜靠著的人此刻衣服也沒換,還是正裝,眉頭緊鎖,甚是疲倦,閉著眼,似乎是睡著了。
電話鈴驟然響起,身子也沒動,隨手一摁,就聽到了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楚先生,一位叫楊迪的先生打電話來說要您去接蘭小姐,您看是不是——”
沙發上的人的手突然頓住了,瞬間沉默,好像停止了呼吸,過了很久他才翻了個身仿佛想起了什麼似的怔怔地坐了起來,深呼了一口氣,沉聲說道,“和你說過,不要隨便接陌生人的電話?”
“可是,楚先生,他說的是蘭小姐——”左右為難的人很容易捕捉到電話那頭的不快,忙又道,“好,那我直接pass掉了。”
機械地翻開桌上的文件,注意力很難集中,一堆煩人的數字充斥在大腦,它們像頑劣地小動物一般扭.動著身軀,仿佛故意嘲笑著他的無能為力,累了一天的困乏之意沒了,煩躁卻油然而生,堵在胸口的悶氣很難舒緩。
起身疾步走到窗口,把自己拋到陽台的椅子上,試圖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伸手扯了扯衣領,扯了半天的領帶依然讓自己透不過氣來,而且它仿佛是故意和自己作對,一動不動。突然眸色一沉,又頹廢地坐了起來,撥了號。
“辛爾,通知一下楚雲,去把蘭小姐送回去。”
辛爾應了聲忙給楚雲打電話,通知他去接人,心中不禁竊喜:看來一直流傳於公司中的傳聞也不盡然是虛構的故事,先前的那個姓肖的無賴多次來鬧事多半也是蘭珂的緣故。
楊迪以為六年後的今天還會見到楚暄,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