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珂醒來時是躺在自己的床上的,衣服還是昨天的,隻是外套和鞋子脫了,還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頭痛欲裂,碰了碰床頭櫃上的鬧鍾想確定一下時間,看看是否有睡回籠覺的可能。
依稀記得昨天謝詩萌讓楊迪給楚暄打電話,頓時睡意全無,甚至沒有比現在更清醒的時刻了,直直坐了起來,蹙著眉,無力地拍了拍額頭,鼓起勇氣衝到客廳看到的卻是靠在沙發上的楚雲。
不是楚暄,而是他的司機楚雲。
雖然聲音不大,但他還是感覺到了,忙起身,沒有蘭珂預料中的羞澀與局促,楚雲的聲音是陌生的冷然,“既然您醒了,那我回去了。”
蘭珂咬著嘴唇問,“楚暄,他——”
楚雲明白她想要問什麼,於是程式化地回了一句,“楚先生沒來,是我接的您。”
蘭珂神經質的抓了抓頭發,鬆了口氣,有幾分不自然,隻是笑了笑,“哦,那謝謝你了。”
“不用,這是楚先生的吩咐。”楚雲很不客氣地說。
沒料到他會這麼說,如此生疏的語氣,滿是不悅的語調,心底有一絲難過湧出,蘭珂的嘴張了張不知該說什麼時,楚雲已經出了門。
整個人倒在沙發上,像泄氣的皮球似的,不是難堪,對方也沒有給她難堪的機會,這事兒本質上就是她自己先找上門去找難堪的,隻是沒有“如願”,想借機發泄一下,人家又走了,敲了敲頭,“該死,怎麼喝這麼多!”
伸開四肢,翻了翻白眼,歎了口氣。
“完了,完了,楚暄現在肯定覺得自己太無聊了,沒事去找人家幹嘛呀?更何況他都說過不讓自己出現在他的麵前”
不過幸好不是楚暄,因為蘭珂隻知道自己的酒品不怎麼樣,寧天以前就腹誹過她的酒品,她一直不承認,直到那回……
蘭珂要是知道自己的酒品那麼差就像酒後喜歡調.戲帥哥這種糗事兒,尤其是調.戲的對象,那她是絕對不會喝到不省人事的……
事情還得從那回謝詩萌賭氣攜宿舍姐妹帶假男友去參加校花董羽佳的生日聚會說起。而董羽佳的生日聚會最後有些像鬧劇,以致事後每每聊起謝詩萌都能拽著蘭珂笑得變.態加抽風,笑到肚子疼後讓馮潔給她揉糾結了的腸子。
幾經周折才到了目的地,因為蘭珂指錯了路,所以她和楚暄都遲到了。
董家隻是一個私人的別墅,也不豪華,遠沒有董羽佳本人耀眼,和寧園比起來就差了很多,應該更沒法和楚家比了,所以在蘭珂有些詫異的眼神中楚暄不以為意的目不斜視地向裏走著。
蘭珂很想飛奔進去救姐妹們於“水深火.熱”之中,但看到身邊身姿怡然的楚暄自己也生生端起淑女架子步調不疾不徐地跟著他。
門“吱呀”一下開了,本來不厚重的門,在那一刻卻重重撞.擊著蘭珂的心,屋裏卻不似屋外的低調,極盡奢華,以金黃色為主色調,人聲鼎沸,而且不隻是學校的學生,還有的應該是董羽佳的親戚朋友們,皆其父親生意場的一些客人,這讓蘭珂都懷疑她這生日聚會的真正目的是否是為難宿舍的姐妹。
第一反應不是尋找宿舍的姐妹們,不敢看任何人,在鏡子前擺的笑臉早丟到爪哇裏國了,腦中卻回蕩著寧天以前所說的話,不準她在人前時看下眼皮,所以她隻能看屋頂色彩斑斕炫目的大吊燈。
走在楚暄身邊絕對是萬人矚目,也是“眾矢之的”,蘭珂也是在此刻才真正體會到,這種感覺並不愜意,萬籟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如交成焦點一般焦灼著自己,臉色應該很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