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拇指揩著依婍的手背,沈希塵虔誠的望著前麵的十字架。
“大家都說,教堂是神聖的。在這裏,麵對著十字架,不得有半分謊言。”
“……”依婍挺直腰板,十分安靜。
“我想要對著耶穌像,對著我的心,最誠摯的說那三個字。”轉頭,沈希塵深諳的目光盯住依婍。
“我……”依婍心中小鹿亂撞,而沈希塵就要開口,“等一等——”
依婍舉起左手,隔在她和沈希塵之間。她長長的舒了口氣,理了理心情。
緊張、嚴肅、慌亂、欣喜……
各種感覺交織著,想撲麵而來的浪潮,蓋住了她的呼吸。
坐在最前麵的老翁緩緩起身,專注地盯著手上的一張照片,虔誠的吻了一下光滑的照片麵,小心的把它放在了衣服內側的口袋。
然後,他又莊重的雙手合十,對著碩大的十字架閉眼祈禱了一下。
轉身,他走在那條寬敞的過道,腳步顯得有點顫。
經過沈希塵身邊時,他被皺紋包住的雙眼中散發出和藹的光芒,護住掛在胸前的單反,他有禮貌的點頭示意。
沈希塵自然也微笑著點了一下頭。
依婍略微感到詫異。
兩人像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不用言辭,變得傳遞出友好的信號。
在Z市,沈希塵沒有對任何一個人這麼有禮貌過……甚至對沈麗珊,他也是愛理不理,她愛鬧他也隨著,從來不說“早安”、“晚安”。
除了依婍是特例。
老翁坦然著,仿佛不知道沈希塵的身份一般。然後目光放到依婍身上,目光中散發出來的柔和,隱約夾雜著蒼老。
依婍笑了笑,微微俯身。
柔和的目光變成讚許,灰藍色的瞳孔漂亮極了。
待老翁離去,沈希塵才解開依婍的疑惑。
“他是當地的一位小有名氣的攝影師,可是他是美國人。”沈希塵挽唇,他來過這裏幾次,每次都能撞見這位老翁。
機緣巧合,沈希塵幫老翁撿到了一張照片,自然也就認識他了。
“要聽故事麼?”沈希塵挑眉,一副就要娓娓道來的模樣。
依婍鄭重的點了點頭,能被沈希塵尊重的人,一定很有故事。
“他原本不是攝影師,而是一名戰士,他有一名未婚妻,青梅竹馬。”
“他手裏的照片應該就是他的未婚妻吧?”依婍試探性的問道。
“我的女人就是聰明。”沈希塵打了一個響指。
“切!誰是你女人?”依婍白了一眼,明擺著“你樂意我還不樂意”。
但這並沒有影響到沈大少的心情,他摟住依婍,繼續說著:“早年老翁被被征收去當兵,她的未婚妻是孤兒,無依無靠的,就隨著他,當了一名戰地攝影師。我們生活的太安逸了,根本想象不了他們那時過的是怎樣潦倒的。但是老翁的未婚妻沒有放棄,一路軍旅,她都跟著。她原本可以有更優越的生活條件的,她被一位單身的軍官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