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婍聽著,一陣酸楚在心底炸開。難得的癡情女子……現在的人,寧可坐在奔馳車裏哭,也不願意坐在自行車上笑。在那個年代,被一名軍官看上,那應該是所有女子都夢寐以求的吧。
但是為了愛的人,她堅守了。
一路軍旅,跋山涉水,麵對戰火硝煙,金錢名利,她都忍了,隻為了那個男人……
可戰地攝影師不是一個小女人就能勝任的。
“一個女人,在一大堆男人的隊伍裏,根本沒有絲毫安全可言。不管他怎麼保護,她還是被侵犯了。”
那個重男輕女的年代,女人的尊嚴貞操根本不值一提。
碰見了痛心的事情,依婍的手猛的收成拳頭,她望著沈希塵深凝的臉色,根本想象不到那個場景。
“老翁很自責,而他的未婚妻卻認為自己配不上他了。”沈希塵忽然轉過頭望著依婍,深邃的桃花眼似乎在透露著什麼。
那天,她帶著淚痕說,自己髒了,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無憂無慮的她了。
可是老翁根本不在意,他的消沉都隻因為自己沒能保護好她。他整天念念有詞,怪自己當時沒將她送到軍官的手上,讓她過上好生活。
她決然要離開,而他千般萬般的挽留,說著自己不在意。
“……戰火總是來得那麼突然。他們甚至還沒能和好,就又開始了打仗。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開始了一場新的戰鬥。”
沈希塵的眼中瀲灩著哀傷的光。
依婍似乎估計到結果了,頭皮“刷”的一下……她緊張的攥著拳頭,全身的雞皮疙瘩奮起。
“他們一定是經過災難以後,又和好如初吧。然後感情變得更深了,更愛彼此了。”依婍的目光有點空洞,自發的腦補了一個美好的結局。
“這不是童話故事,”沈希塵殘忍的打斷依婍,“有些事情,你怎麼努力都不會圓過來的。”
“……”依婍聞著清香,望著被水晶的折射過來的光。
呼吸慢慢變得正常,她靠在沈希塵的肩上,做好接受結局的準備。
沈希塵安慰般撫了撫依婍的頭發,磁性的聲音響起:“他差點就被敵軍擊斃,可是……他的未婚妻出來擋了這一槍。”
依婍閉上眼,誠心為這段愛情祈禱。
“他們總是不斷的錯過,甚至在死之前,都被自己的心坎攔住。生活是充滿未知數的,再不瘋狂,再不隨著自己的心走,很可能下一秒鍾你就失去了機會。”沈希塵的手搭在了依婍的肩上,清冷的嗓音在無人的教堂裏響起。
“你是在借別人的故事來提醒我吧?”依婍轉過頭,眼中有分明的淚光。
對於他們兩個,依婍總是在退縮,總是在抗拒。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沈希塵聳聳肩,“老翁退役後就來到了這裏,因為他的未婚妻說過塔斯馬尼亞是一處美麗的地方。他是基督信徒,便每天都來這裏追念她。他還拿起了相機,記錄生活的美麗。他說:‘她的生命停止在最美的年華,我也應該幫她記錄這世界美好的每一天。我想過要去陪她,但我覺得自己還是要活下來,她舍命救下我,我再也不能辜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