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霜心裏也著急,便找來旁邊跪著的一個禦醫,問道:“隻不過幾天的功夫,皇上的病為何發作得如此嚴重?”
禦醫的腿早已經軟了,見她這麼問,戰戰兢兢道:“前些時候微臣和幾位同僚在此醫治的時候,皇上的精神還算好,身體也在逐步地調養中。隻是不想,不想今天,皇上突然變成如此模樣,微臣們雖惶恐至極,卻也無計可施。”
華霜想了想,又問道:“那昨日,或是前日,是否有人來見過皇上?”
禦醫回道:“微臣日夜守候在此,並未發現有其他人進來。隻是昨日午後,越王爺派人送來一對如意,說是請大師開過光,能保皇上安康。”
華霜這時候也無暇去顧及別的,還是救人要緊。
她從袖中摸出一個白瓷瓶子,倒出裏麵唯一一粒紅色的丹藥,然後讓身邊的人把皇帝扶起來,再然後,她將藥送入皇帝的口中。
眾人不知這藥究竟有沒有奇效,但都緊緊盼望著,盼望著下一刻皇帝就會醒來。
華霜看著他們焦急又期待的神色,輕輕歎了聲,道:“皇上中毒頗深,本妃拿來的這藥也不是包治百病的神藥,隻能暫時抵製體內的毒物,延續些壽命罷了。”
太醫們麵麵相覷。
其實他們也早已知道皇帝中了毒,但彼此都約定緘口不語,畢竟皇帝是在他們是由他們診治時出了差錯,日後若是追究起來,他們也擔不起這責任,所以當馮德全要去請晉王妃時,他們還都百般阻攔,直到後來看皇帝的情況實在不佳,再拖下去恐有性命之憂,這才同意。
但晉王妃這時候一眼就看出是中毒,且還說隻能暫且壓製,說明以後還是危險。皇帝的安危便就是他們的安危,這樣的情況,他們不得不將心提的更高了些。
過了不多久,皇帝果然有轉好的模樣。眉頭微微舒展開來,身體也不再像方才那般僵硬,臉上的黑紫色也退了些許。不過還是沒有醒來。
但這對眾人來說,已經算是有了希望。
華霜上前為皇帝把了把脈,又檢查了一下他的口目,仔細確認病症。
稍後她寫下藥方,命馮德全服侍皇帝按此藥方抓出的藥一日三次喝下。馮德全鄭重應了聲,叫上一個年輕的太醫一同出去辦了。
剩下的太醫看著華霜,也不知是什麼心情。可能一心盼望著華霜能救皇帝,一心都想還是與他們一同束手無策也好。
華霜像是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一般,轉身對著他們道:“各位大人可能也已經查出,皇上的這毒來的不同尋常。以各位大人的醫術,必定對天下的毒物了如指掌,若不是真的棘手,必定不多時就會解了皇帝的毒。”
太醫們臉色稍霽,忙問道:“那王妃對此毒可有何頭緒?”
華霜搖搖頭,如實答:“沒有。本妃對毒物的研究並不算深,因而也從未見過此毒。若是各位大人暫時無甚好法子,不如聽本妃一個建議。皇上中了毒,就必定有下毒之人,給本妃兩日的時間,本妃會查出這個下毒的人是誰,到時尋來解藥皇上一切都可無虞。”
除了這麼做,太醫們也沒有其他的選擇,於是都紛紛稱好。
皇帝中毒的事情,華霜命太醫和皇帝身旁伺候的人切勿泄露出去。原本馮德全知道茲事體大,因此早先就已經下過如此命令。
但查出下毒之人,華霜覺得也絕非易事。
首先,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近的了皇帝身前下毒,此人絕不簡單。其二,就算是僥幸查出,能不能要回解藥,她的心裏也沒底。
和太醫說的兩天之期,實際上是皇帝的身體還能撐下去的時間,那顆藥最多能保住他兩天。若是時間再長,皇帝的安危,隻能靠天意了。
走出皇帝寢殿的時候,華霜突然覺得一陣暈眩,好在扶住了門框,這才沒倒下。稍稍休整一番之後,她覺得舒服些了,便接著向前走去。
回去的路上,她想了想方才得到的一些訊息。
皇帝病重的這兩天,寢殿內除了太監宮女進出伺候,再就是太醫們在那裏診治,並沒有人進出。而送進寢殿的東西,也隻有墨昀阡送來的一對開光的玉如意。那玉如意她走前檢查過,並沒有什麼異常,且並未近的了皇帝的身,殿內的其他人也都無事,看來問題並沒有出在玉如意身上。
在此之外,誰會悄無聲息地進入寢殿,誰又給皇帝下了毒,一點頭緒都再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