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昀壑?
華霜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驚訝?驚喜?感動?
都有罷。
阮國公見她如此,暗歎一聲之後,便也起身,對著墨昀壑道:“王爺大駕,有失遠迎。”
墨昀壑拱手一揖:“嶽父說的哪兒的話,是小婿來的遲了。隻因兵部出了些要緊事,事關社稷才就此耽擱。還望嶽父大人多多包涵才是。”
他如此說,阮國公的注意力倒是全然被轉移了過去,皺皺眉問道:“兵部?可是又有何戰事生起?”
墨昀壑淡笑不語。
阮國公自知也有些失言。事關國家的大事,怎可在這種情況下輕易吐露出來。但他對墨昀壑到底是少了些芥蒂,於是出聲讓他落座。
墨昀壑在阮國公旁邊坐下的時候,華霜偷偷打量了他一眼。後者的餘光也瞥見她的視線,嘴角依然帶著笑意。
多了一個人出來,氣氛較方才自然是變了許多,阮慕南收斂起玩笑性子,變得正襟危坐,連慕安也坐的筆直,輕易並不搭話。
聊了一會兒,墨昀壑突然起身道:“可否請嶽父於書房一敘?”
他這請求來得莫名其妙,但阮國公到底見慣了大場麵,為此也沒有驚詫多久,也站起身道:“王爺隨老臣來。”
兩人走後,屋裏還剩下阮家三兄弟和華霜。華霜雖也好奇墨昀壑的意圖,可這麼多人麵前,她也不好表露地太多,隻抿了幾口茶,暗自沉默著。
這時候,阮慕南突然對她道:“霜兒,你這王爺夫君怎的如此不講究規矩,來得遲不說,不消一會兒便叫了爹去與他密談,把我們都晾在這算什麼?”
華霜微皺了皺眉,似乎對他這樣說墨昀壑有些不滿,不過她還是溫聲回道:“他方才不也說了,先前是因為公事耽擱。且他和爹同朝為官,必定有些秘事需要避開我們。哥哥便不要介意,原諒他這一次好不好?”
阮慕南見華霜如此袒護別人,心裏的氣悶自不必多說。而且更令他氣憤的是,他甚至不能反駁。如此,他隻能轉頭去尋個盟友。
“大哥,這事你怎麼看?”
阮慕笙台麵上話少,平日裏更是沉默寡言,一副冷靜淡漠的模樣,不過但凡他說出一句便是極有信服力的,也因此阮慕南對他頗多尊重。
聽阮慕南這樣問他,阮慕笙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開口道:“這些事情都讓霜兒自己做主罷。”
“大哥!霜兒是我們的妹妹,我們慣著她,凡事都按照她單純的性子來,早晚她教人給欺負了去怎麼辦?”阮慕南急得口氣都衝了些。
華霜不知道為什麼事情就發展到現在這樣,也不知阮慕南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可有一點她卻能肯定,二哥是真的為了她擔心為了她好。
“二哥,且聽妹妹先說一句。”華霜走過去,走到阮慕南的麵前,輕道,“妹妹也並不是哥哥想的那般涉世未深,很多事情我心中都如明鏡一般。隻是古來都有一句話,說女子出嫁從夫,出門在外,不管夫君做了什麼,做妻子的總不能先拆其台,亂其名。”
知她說的有理,阮慕南歎了聲。
華霜繼續道:“哥哥為我好霜兒又怎會不知。隻是更多時候我相信自己的直覺,我相信我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
阮慕南抬頭望向她,那眼神中似有無奈,他說:“有時候你所看到的聽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很可能被人蒙蔽。霜兒,二哥其他的還不確定,但是……晉王非你良配。”
華霜眼皮一跳,有些遲疑地問道:“哥哥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阮慕南還想說什麼,卻教外麵的聲音打斷。
“小姐小姐,小杏兒好想你!”還未見其人,田杏的聲音就已經飄揚過來。
華霜心裏一軟一動,而阮慕南,方才的那般凝重早已不見了蹤影,他的眉梢、嘴角,掛著的都是滿滿的笑意和寵溺。
田杏跑的有些急,以至於最後像是撲在華霜的懷裏。
華霜有些好笑地拍拍她的肩膀,道:“這麼急匆匆地做什麼,小姐我在這裏又不會跑了。”
田杏一聽立馬有些氣憤地推開身子,指著阮慕南道:“都是他!是他借故把我給調開,讓我一天都見不到小姐的。嗚嗚,他是壞人!”
阮慕南一臉無辜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解釋道:“我才沒有故意調走你,你去府外是個巧合。”
“不是不是才不是,就是你故意的!”田杏鐵了心認定他就是害的自己見不到小姐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