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昀壑略一低頭,進了院子。
給他來開門的人也沒有四處張望,忙把門給關緊。
一進屋,墨昀壑就將身上的累贅都給解了個差不離,本身他就有少許的潔癖,方才那是沒辦法,此刻他便將那些個東西給堆得遠遠的。
開門的人走進來,看見他皺著眉頭脫掉外袍的模樣,不禁輕笑了笑:“你還和以前一樣,一點沒變。”
墨昀壑沒抬頭,隨意道:“我是什麼樣子你最是清楚不過,現在才來打趣不晚嗎?”
那人笑得更歡了:“不晚。什麼時候都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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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峰很是憋屈地從華霜那裏領了命。不過華霜總歸是給他留了條活路,沒讓他行個忤逆之事啥的,讓他在墨昀壑那裏不好交待。
可這事說起來,到底也不算好辦。
走出主院的時候,七叔迎麵走了上來,麵對玉峰有些幽怨的小眼神,他輕咳了聲,低聲道:“玉統領辛苦,請慢走。”
意思是,王妃讓您幹啥就去幹吧,別人都無能為力幫不上忙。
玉峰自然也知他的意思,於是終於下定決心自食其力,咱不求人。
直到玉峰大跨步走後,七叔才收回有些深沉的目光,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到地低歎一聲,而後便轉身拐了進去。
華霜也不知墨昀壑究竟幾時回來,於是便做主先吩咐下去,讓她們準備著明日回國公府的事宜。
她自己也打算選個合適的賀禮明日帶回去給阮國公,但是挑選了許久,也沒有在府中找到稱心的東西。想了想,她對身旁的丫頭道:“隨本妃出趟府。”
丫頭一聽有些愣:“王妃出府作何?”
華霜看了她一眼,神色未變:“本妃出府的自由還是有的。況且還有你貼身伺候,無甚大礙。”
丫頭一聽,忙低頭應好。
這個時間段街上的人並不算多,華霜也沒打算閑逛,她讓馬夫架著馬車來到城中一家有名的棋鋪。阮國公戎馬一生,對古玩字畫之類的並不感興趣,隻不過唯獨對下棋這一著尤其癡迷。
棋鋪的老板見到一身氣質不凡身著名貴的華霜,立馬眼睛亮了起來,小跑著上前恭迎道:“這位夫人,有什麼相中的盡管瞧,小的這裏的棋盤棋子棋譜都是這城中最全的!”
華霜略一點點頭,走到一排棋盤前停下,仔細端量起來。
老板眼明,忙解釋道:“夫人真是好眼力,這是小的店鋪裏新來的珍品,棋盤底座是陽明白玉,桌身是檀香木所致,整個棋盤不僅外型別致,下棋之時更是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凝神之氣,真真是萬裏挑一啊!”
華霜本來便挺喜歡這個,聽他這麼一說,倒也覺得愈發合適,於是對著後麵的丫頭道:“買了這個罷。”
趁著丫頭跟老板去結賬的時候,華霜又在店裏隨意轉了一圈。眼神掠過,突然發現一個人的身影。
隻是一閃而過。
她怕看的不清楚,忙跟上去想再瞧一眼,隻不過一出店門,方才的那個人早已不見。
等丫頭氣喘籲籲地跟上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有些失魂的華霜。
“王妃怎麼了?”丫頭急聲問。
被她喊得一回神,華霜微微笑了一下,答:“無事。回府罷。”說著她接過已包裹好的棋盤,走到王府的馬車前,登了上去。
馬車開始行駛前,丫頭似乎不真切地聽到華霜說了一句“不可能是罷”。可她一抬眼,卻見王妃神色如常,且方才的那句話實在太輕太淡,她不確定究竟是不是真的出現過。
回到王府之後,華霜的心事明顯比剛出去時重了許多,對迎上來的七叔也沒多說,隻想快些回自己的院子。
隻不過七叔走到她麵前稟道:“王妃,爺回來了。”
華霜一怔,停住了腳步。
墨昀壑此時正在書房裏,他已經換上了常服,但依舊不損害他的英俊挺拔。
聽到門口的動靜,他放下手中的東西,看過去。
來的是華霜。她輕輕推開門,又輕輕給關了回去,再然後,邁著輕緩的步子來到墨昀壑的身前。
“聽七叔說你找過我?”他的心情看起來不錯,先出聲問道。
華霜點點頭,沒說話,似乎還沒想好措辭。
墨昀壑發現她手中的東西,有些好奇地問道:“這又是何?”
華霜把盒子放在書桌上,打開呈現在他麵前,“明日就是爹的生辰,這是我給爹買的生辰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