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霜淡笑著擺擺手道:“無礙,隻是近來未休息好。林將軍說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處理,還請將軍莫要擔心。”
林啟拱手一躬身,道:“有勞王妃。”
華霜示意他起身,在他離開之前,又補充了一句:“林將軍巡視軍營縱然辛苦,但是尋找大帥的進程,還有勞將軍監督。”
林啟一懍道:“謹遵王妃教誨。末將已經加派人手去尋找大帥,若有任何消息,末將會第一時間來稟報王妃。”
“嗯,林將軍辛苦。將軍先退下罷,本妃身體有些不適。”
“是,末將告退。”
林啟走後,華霜站起,在屋子裏來回踱了幾步,心裏在琢磨著林啟剛才說的那件事。
要說這胡雲起也真是膽大妄為,包~養男寵不說,竟然還敢在戰事這麼緊急的時刻公然和男寵嬉耍,果真是不怕軍規處置,還是另有原因。
現在看來,胡雲生的營帳,她還得再闖一回。
墨昀壑失蹤了,玉峰也不知所蹤,現在平城內的軍營處處埋伏殺機,還有人對她懷著疑慮和排斥,這樣四麵楚歌的情況下,每一步她都要行走地非常小心,才能在墨昀壑回來之前穩定大局。
現在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刺探這軍中到底有幾人是與墨昀壑同心。
因為她的堅持,霖軍今日準時出城,再次強攻烏軍的陣地。
在將士們浴血奮戰的同時,華霜登上高高的城樓,看著遠處腥風血雨的昏暗場麵。
這一站,就是一天。
當最終吹起撤退的號角之後,華霜似乎低聲喃喃說了句,我好像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不管多麼難捱,時間還是會不斷地溜走逝去。
白日的戰鬥又增添了不少的傷員,軍醫們已經不知道處理過多少個士兵的傷口。眼看著城內的草藥繃帶儲備也漸漸捉襟見肘。
有人來跟華霜反應這一點,華霜一時無法想出完全之策,隻好先說讓他們回去等消息。
緊接著有人來向她彙報白日的戰況。
其實這次的進攻相較於前幾次已經有了明顯的扭轉,起碼霖軍傷兵的數目不再如往昔那麼多。
華霜蹙著眉聽完。
副將陳廣看著她眉頭不展,以為她是有什麼想法,於是他大老粗一個直接大嗓門吼出來:“王妃要是怕末將說漏了什麼,可直管叫人來補充。末將行得正端得直,經得起考驗。”
華霜輕掩唇一笑:“陳將軍說笑了,本妃隻是在想,若是一直這樣強攻下去,我們最長能堅持多長時間?”
陳廣屏聲想了想,回答:“最多七日。”
“七日……”
“不錯,平城內的糧草和藥物已經出現短缺,但朝廷的補給還不知何時能到。末將真的不知,若到了斷糧斷藥的時刻,要怎樣安撫將士的軍心動搖。”陳廣說道此時重重一歎。
華霜突然走到他麵前,特意壓低著聲音說道:“陳將軍,大帥在時曾說過你是他重要的一員猛將。現在大帥生死不明,軍中正是用人之際,還望將軍多多擔待,替大帥照看好軍中大小事物。本妃在這裏拜托將軍了。”
陳廣一聽立馬受寵若驚:“大帥和王妃謬讚,末將擔待不起。”
華霜淡笑著道:“將軍謙虛。若將軍都擔當不起,那這軍中,能委以重任的人還有多少呢?”
陳廣一聽使命感與責任感並存,他立馬肅立道:“末將請王妃放心,在大帥回來之前,末將一定將軍中事務都處理好,不辜負大帥和王妃的重托。”
“好,有勞陳將軍。”
陳廣走後,華霜陸續又單獨接見了其他幾個副將。並且談話的內容都是大同小異,無非是將軍中大小事務派發下去,順帶對他們說拯救霖軍為難的重擔就交在他們的手上。
他們之中,有聽了之後熱血沸騰幹勁十足的,譬如陳廣一類。也有風輕雲淡不動如山的,譬如遲遷一類。再有從頭到尾未發一言,也未表任何態度的,譬如宗器一類。
總之各種各樣的人都有,多的讓華霜有些透不過氣。
待所有人走幹淨之後,她終於得以長呼一口氣,休息一會兒。同時也感歎一句,墨昀壑以前,還真的是不輕鬆。不僅要部署戰鬥策略,還要平衡軍中的各方勢力,更重要的,要根據每個人的了解和特點委以不同的任務。這一點,是一個優秀統帥最重要也是最本質的特質。
華霜自問現在還沒有這樣的能力。
她現在做這麼多隻有一個目的——
墨昀壑,我會替你,把身邊的牛鬼蛇神都給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