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遷帶著錦囊回到營帳之後,屏退了屋內所有的衛兵,隻剩下他自己。他借著微弱的燭光,慎重地打開錦囊。
他仔仔細細地在錦囊中摸索一遍,但並未找到任何東西。甚至他把錦囊都倒空了,也無一物掉下。
隻是一個空空的錦囊。
遲遷猛地把東西往桌子上一拍,心裏已經有了幾個計較。
現在看來這空錦囊事件一共有三個可能。
第一,是大帥自己準備了一個空的錦囊交給王妃,再轉交給他。
第二,是晉王妃私自看了錦囊的內容,並且將錦囊內的東西調換。
第三,錦囊在交給他之前很可能在秘密的情況下被人掉包。
但這三種可能,哪一種對他來說都不是好事。
因為現在他很可能被以上三方懷疑並且監視,他若有任何的行動必定逃不過某些人的眼睛。
這下可真讓他犯了難。
仔細想了想,他走到桌邊,在桌上鋪平一張宣紙,在上麵寫了幾個字之後,再從帳內的暗道處拿出一隻信鴿,把紙卷成一團之後綁在信鴿的腳上,然後出去,趁著人不注意的時候把信鴿放入空中。
他看著信鴿飛沒了影子後,便轉身回了營帳。
而在距營帳一裏遠的地方,信鴿已經被一支長箭射了下來。
很快,信鴿攜帶的紙團也被人拿在手中。
——
華霜將遊展先安置在了城中一處安全的場所,告訴他現在這裏避避風頭。胡雲生那裏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兩天也必定會派人來搜尋他。而且他的容貌這麼惹人注意,胡雲生要想找到他,還真不是一件太難的事。
華霜略一思索之後,建議他道:“你現在這幅模樣雖然好看,但是太過顯眼。你看這樣是否可行,我先幫你易容成普通百姓,待你出城之後再恢複容貌,如何?”
遊展一聽略皺了皺眉。從小到大所有的人都告訴他要拚命保護好自己的臉,也告訴過他可以用這張臉去換回所有他想要的東西。因此他雖然極其痛恨這張皮肉,卻還是萬般地小心保護,生怕出了一點差錯。而現在,易容?
華霜很認真地向他點點頭,保證說:“我的易容術很厲害的,畫出來保證沒有人認識你。還有也不會傷到你的臉,隻要洗掉完全不會留一點痕跡。怎麼樣,你再考慮一下。”
遊展看她信誓旦旦的模樣,忍不住低笑了聲,紅唇微啟,長指輕掩,煞是動人。
華霜則在心裏暗暗腹誹了句,丫的,這男人竟然比她好看溫柔好幾倍。在他麵前,自己完全就是個純爺們。
給遊展易容完之後,華霜把鏡子拿到他的麵前,道:“噥,你可以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
本以為他能感歎個幾句啥的,誰知道他隻是略瞥過一眼,然後就再沒看過。
“怎麼,你覺得易容的不成功?”難道她又坑了一個人。
遊展搖搖頭,唯一還能看出的丹鳳眼眯了眯,道:“太醜了,我不忍心看。”
“……這也是我易容的成功所在是不,哈哈,真是太成功了。”華霜幹笑了幾聲之後就沉默下來。
她的心裏一直默念著,把這麼個如花似玉嬌俏可人的……爺們兒畫成這樣是她的本事,也是她的罪過。阿彌陀佛。
安頓好遊展之後,她自己回了帥營。
一回去,就有人來稟報,說是林將軍求見。
華霜剛好把衣服換好把易容洗下,聽見稟報,她立馬讓林啟進來。
林啟身上還掛著彩,衣服上也有一些灰塵,看上去有些狼狽。
“稟王妃,末將有要事上報。”
華霜伸手示意他坐下說。
林啟稍微平複一下心情之後稟道:“末將帶兵巡視各營帳的時候,發現有件極為不妥的事情,特來向王妃請示。”
華霜點點頭道:“將軍有話盡管說。”
林啟卻突然有些苦惱地撓撓頭,像是不知道怎麼說,掙紮了一會兒之後,他終於說出:“胡將軍的營帳最近多了幾個年輕男子出入,雖然這些人家境較為清白,但是軍營重地,有無關人等出入總是不妥。胡將軍是平城守將之一,以末將的職務並不能令其責改,還得仰仗王妃權威。”
又是胡雲生。
華霜眉頭一緊。
遊展的事情還發生在昨夜,這麼快他就又找了新歡?華霜再一想,胸口悶悶的感覺又陣陣襲來,她有些難受得捂住胸口。
林啟見狀一驚,忙從椅上站起,向她的方向走了幾步,在不遠處站定,擔心地問:“王妃身體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