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遷走後,華霜馬上回裏帳換上另外一套衣服,然後趁著沒人注意,一個身形閃了出去。
她的輕功一流,悄無聲息跟在一個人身後而不被發覺並不難。隻是在路過一個營帳時,她突然停住了腳步,即便是看見前麵身影漸漸遠去,她也沒有再追。
因為從這個營帳裏傳來的,是一個男人壓抑的低吼喘息,還有另一個痛苦的掙紮呻~吟聲。
華霜幾乎已經能夠確定裏麵的兩個人是誰。
她不動聲色地繞過門口守衛的兩個衛兵,輕輕掀開營帳的門簾,側身進了去。
隻是入眼的一幕,猛地讓她有些心跳如雷,卻無法回避。
因為她想象中的那些事,並未發生在床上,而是在……冰冷的木桌上。
強壯的男人背對著她,正沉浸在刺骨的快~感中,也並未發現她的存在。而在他身下的那個人……
他的眼睛也正朝這邊望來,正巧與她相對,可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大喊出來讓別人發現她的存在。
他隻是靜靜地,靜靜地看著她。
華霜從他眼裏看出了羞愧,悲傷,還有,絕望。
壓垮一個男人尊嚴的一切,現在都有了。
而正是這一眼,讓華霜決定,要幫他。
她拿出袖中的匕首,慢步走到胡雲生的身後,重重地敲了下去。
胡雲生天生健壯,即便腦後遭受了這一擊,卻沒有完全倒下去,而是捂著脖頸轉過身,狠狠地看向身後的華霜,那眼神,似乎要將人灼傷殆盡才算終結。
“大膽狂徒,竟敢襲擊本將軍,來人,給我拿下他!”胡雲生搖搖晃晃的身形有些不穩,但聲音還是相當粗狂洪亮。
外麵的人聽見動靜很快跑了進來,華霜並不慌張,她到旁邊把衣服遞給正在桌旁瑟瑟發抖的人裹上之後,冷冷地看向胡雲生。他的表情陰狠,卻沒讓她害怕,相反,心裏湧起的都是滿滿的憎惡和鄙夷。
做那種事的人,身上的衣物還算是整齊,卻為了自己的私欲,讓別人大庭廣眾之下赤身相對。
這種人,根本不配成為戰場上呼風喚雨的將領,甚至根本不能稱之為人。
華霜擋在那人的身前,感覺到他把衣服穿得差不多之後,微微偏轉過頭對他說:“我帶你走,你願意嗎?”
那人似乎微微一愣,像是在顧慮什麼,但不久後,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兩人麵對著幾個人大兵的前後夾擊,甚至人數會越來越多,若不盡快想辦法脫身,結果肯定是被困死在這裏。
華霜趁人不注意,從袖中掏出幾枚銀針,趁著她離那些人的距離還算遠,便想著用暗器將他們個個擊退。
那幾個人也沒有發現她的意圖,隻是拿著長刀漸漸逼近。
華霜準備出手的一刹,突然有雙冰涼但柔軟的手掌止住她,她不解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他用眼神告訴她,不必。
華霜不解,但眼前突然閃過一陣白霧之後,她感覺到腦袋有些昏沉,但手上卻被人緊緊抓住,接著迷迷糊糊地跑出了營帳。
不知奔跑了多久,華霜感覺到自己的腿越來越軟,就在這時,前方的那個人停了下來。
“別怕,你剛才解藥吸下去的不多,很快就沒事了。”很低很柔的聲音。
事實也確是如此,不久之後,眼前又恢複了一片清明。
她也看清楚了,眼前擁有俊美無雙容貌的男人。
“謝謝。”她說。
男人突地低低笑了出來,這笑讓他的美貌更加生動媚人:“你救了我,卻對我道謝?”
說到這華霜倒有些沒底氣:“我想救你的時候,沒想過你願不願意讓我救,而且我也不知道……你的武功,好像比我還厲害。”
是啊,這樣的功夫,從胡雲生那裏逃出來簡直是易如反掌,她絕對吃飽了撐的才會想到“救人於火海”。
男人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落寞:“世上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沒法選擇,也沒辦法逃避。”
華霜有些了然,估計是這人有什麼把柄被人捏在手裏了。
她剛想安慰一下,誰知眼前這人很快換了一種語風,輕快道:“今晚咱們也算是患難與共過,彼此之間也該多認識一些,我叫遊展,遊曆的遊,展望的展。”
華霜沒想到他這麼爽快,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說道:“我叫阮阮,雙字阮。遊展,很高興能認識你。”
高興,遊展心裏笑了一下,從小到大,在他身邊的人,除了垂涎他的美貌,就是利用他到毫不手軟。高興,還真的從未聽人說過。
他笑:“是嗎?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