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昀壑沉默了很久,久到華霜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了。
但最終,他還是說:“嗯,就是你說的那樣。阿墨,阮阮,屬於北境的回憶,我也都記得。”
“所以從一開始,你要娶我的時候,不,更早以前,甚至是在北境,你就知道我的身份,對不對?”
“……不錯。”
“勿怪剛才你看見從我身上搜出的匕首並不驚訝,若是你開始的時候不知情,那時候怎會那麼平靜?”華霜低低地笑了出來,笑自己總是這麼傻這麼笨。
“成婚這麼久,多少次我都想告訴你真相,告訴你北境的那個阮阮就是我,告訴你我不隻是國公府的那個三小姐。可原來,從一開始,你都知道。你那時的接近,也是因為我的身份,我爹的地位,是不是?”
“阮華霜,那些都是過去,你為什麼偏偏要揪住不放。就算我承認又怎麼樣,現在你是我的妻子,這個事實永遠都不會改變。”
“如果這樁婚姻隻是你用來爭權奪利的工具,那我為什麼還要獨自珍惜?墨昀壑,在我麵前演這麼長時間的戲,還真是為難你了。不過此時此刻我可以告訴你,你的虛情假意,我再也不會相信!”
說罷她不想再看見他,轉頭向與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由於是年三十,道路的左右兩邊都掛上了紅色的燈籠,周圍的光線並不算太暗。可她腳下太急,衣服的裙擺又長,沒走十幾步就踩在裙邊摔倒在地。
華霜憤恨地垂了幾下地麵,怪自己關鍵時候這麼不爭氣。她狼狽的模樣,她不想讓他看到。永遠不想。
腳踝像是扭傷了,一動就是鑽心的疼。可她顧不得,拚命地想站起來,又急又痛之下,終於再次跌倒。
背後傳來腳步臨近的聲音,還有衣料摩擦的響聲。不多久,一雙大掌扶住她的手臂。
“放開!”她冷冷道。
“你是我見過的,最倔強的女人。”墨昀壑輕歎道。
“不,是最笨,最蠢,最容易被騙的女人。”她反擊回去。
對她的抗拒和冷淡,墨昀壑像是視而不見一般,硬是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然後問道:“腳還能不能走?”
華霜拍開他的手:“不勞晉王爺大駕,要走要停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
墨昀壑看著她把眼睛瞥到一邊,顯然不想看到他的模樣,靜默了好一會兒,而後才道:“要發脾氣也得選個合適的地方,你要是再鬧下去,招來宮裏的侍衛怎麼辦?”
他的語氣就像是在哄跟大人賭氣的小孩子,這讓華霜的一口氣又提了上來:“你,你……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跟我說話,無理取鬧!”
“誰在無理取鬧?”
“誰無理取鬧誰心裏清楚,反正不是我在無理取鬧!”
“無理無腦的人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是無理取鬧。”
“你的意思是我在無理取鬧?”
“如果你意識到了說明還不是無可救藥。”
“你!”華霜氣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