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華霜,你到底在介意什麼?”他的聲音也變大,接近低吼,“你是本王的妻子,不過是一件小事,為什麼你就是要抓住不放?以前你不是還說過,若是本王遇到什麼事,你必定會全力以赴挺身而出。那麼現在,你又在鬧什麼脾氣?”
“我鬧脾氣?!”她嗤笑,“對,我本來就是這麼一個不懂事的人,你也早就該認清了。一切都應該怪我,怪我明明已經下定決心,卻還是忍不住動搖。怪我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再付出不要再相信,卻還是該死的遇到事情就想替你去扛!”
“墨昀壑,你呢?你回報給我的是什麼?!是欺騙!無休無止的欺騙!”
她把剛才從皇帝那裏拿回的匕首扔在地上。由於衝擊太大,刀鞘與劍身分離,在黑夜下閃出幾道寒光。
“這是……”墨昀壑不覺退了一步,臉上的盛怒已經為驚詫所取代。
華霜笑了,暢聲大笑,這把刀匕,他怎麼會不認得?
“怎麼樣,看到之後,有沒有覺得很熟悉?”她的聲音突然放慢放緩。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墨昀壑也瞬間變得平靜。
華霜卻沒有馬上回答他,她隻是轉過頭,慢慢地挪開步子,微微仰起頭,記憶像是回到了許久許久之前。
“自從嫁給你開始,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一件事,告訴你那段我珍藏在心底的美好回憶。
曾有一個人,在危險重重的環境下帶著我潛伏、逃亡。我們並肩作戰,危難關頭也不離不棄。好幾次我遇到險情,都是他幫我解困。那時候,我真的很依賴他,雖然從來沒有表現出來,更沒有說出口。但他在我心中,就是那樣一個存在。
再後來,他要去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我不放心他啊,就悄悄跟在他後麵,想著他有困難時我也像他對我一樣幫他一把。他終於還是發現了,不過他沒有生氣,反而很擔心我的安全,於是交給了我一把匕首防身。拿著那匕首,我想,如果有人傷了他,我就拿刀去刺殺他們。如果他們挾持我去威脅他,我就用刀自我了結。
萬幸,最後,這兩種哪一樣也沒有發生。
再再後來,我一個人麵對成千上萬的野獸的時候,拿著這刀,心裏竟有一絲安定。那時候想,即便是他沒有在我身邊,有他的刀在,我也不怕。我會好好保護自己。
從那以後的每一天,我都隨身帶著它,不管發生什麼,有它在身邊,總覺得心裏滿滿的,踏實。偶爾也想,若是它的主人看到它,會是什麼樣的一種表情,是訝異?是驚喜?還是會像她一樣把長久以來的思念傾瀉出來?
我想過很多種場景。但是今天最終得到了答案。”
她突然一頓,停下腳步,看向他。
“我是應該叫你王爺,還是阿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