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梅其實是怨著陸博的,這幾****捫心自問,若是換一個人如陸博這般扣下那些證據,她會怎麼樣?可能她會很理智的分析他此次做的目的,然後耐心等待吧?
為什麼在陸博麵前就任性了呢?
蘇玉梅微微一歎,兩人沉默著用了飯,各自離去。
***
趙宅。
趙元清沉著一張臉胸膛起伏不定,趙信在一旁苦苦相勸:
“將軍,此事當慎重才是!二皇子應允了我等,定會再有出頭之日!此事不過是流言而已,將軍不可盡信!”
趙信跟了趙元清八九年了,稱呼一時還是改不過來。
趙元清冷笑道:
“好一個不可盡信!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豈能不可信!那,那個丫頭是齊嫣然身邊的丫頭!那處宅子是二皇子的私宅!與她說話的那人正是二皇子身邊得用的人,如此還不可信,還有誰可以信!”
趙信苦笑一聲,不知說什麼相勸才好。
趙元清來回踱著步,道:
“這麼多年來你我為他出生入死多少次,他竟然不信任你我!派人試探監視不說還用了美人計!”
世間最不可試探的便是人心。
趙元清心寒呐!
趙信又如何不知?隻是此事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隻好說道:
“將軍即便要有所動作,也要查清楚了再說吧。而且二皇子不是說了讓我等先行離京嗎?”
“離京?哼!”
趙元清不想多說,但很明顯他不想離開。
趙信不再相勸,一開口轉了話題:
“周副將等人明日啟程返回泉州,將軍要不要送一送?”
“也好。”
趙元清點了頭,又看了一眼天色,道:
“趙括怎麼還不回來?”
趙信道:
“大概快回來了吧。”
他話音剛落,外麵便有人開門進來,等了片刻,趙括推門而入。
趙元清快步走到趙括跟前擺手示意不用見禮,問道:
“可查到了?”
趙括抿著唇,搖頭道:
“那個雀兒沒有見到從二皇子的府邸出來,二皇子身邊那個人跟了二皇子已有十三年,甚的二皇子信任。”
話說到這裏已然很明白了,那個齊嫣然就是二皇子的人,為的就是到泉州監視趙元清。後來得罪了趙元清的夫人,被趙元清的夫人殺了。
“哈!”
趙元清往後踉蹌兩步,一把抓住了趙信的胳膊,轉頭看著他,很認真的看著他:
“這不是真的,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趙信張了張嘴,如今趙括也這麼說,趙信便再無剛才那般信誓旦旦的認定二皇子絕對沒有幹過此事了。
“哈!”
趙元清甩開趙信的手,仰天長嘯。
趙信與趙括兩人不忍的別過頭去。
他們此時的住所是南城一處一進的宅院,院子極為的逼仄,趙元清在這大半夜裏一聲長嘯驚了許多人,隔壁叫罵不斷,趙信趙括兩人聽著隻得出去安撫左鄰右舍。
趙府的家產與奴仆俱都被抄沒了,趙元清又是個存不住銀子的,因此他手中連一百兩銀子都沒有。趙府被抄當日,趙元清便去了外室那裏,誰承想那外室不知何時竟然卷了銀錢跑了,便是那處宅子也被她手腳快速的給賣了。
周副將等人倒是送了銀子過來供他使用,隻是趙元清怎麼會用手下的銀子?便推卻了,不到百兩銀子,若是以往,定不夠他半個月的開銷,可是如今,這銀子卻要計算著花上一年半載的。
因此他們為了便宜便在南城租住了這處宅子,同樣的銀子,在東城卻可租上兩進的,比這個大三倍的院子,隻是再寬闊,那也是東城,這裏雖然逼仄,可是到底是在南城。
待趙信趙括兩人安撫了左鄰右舍,回轉之時,卻發現,趙元清不見了。
兩人待要出去尋找,外麵卻敲起了宵禁的鍾聲,此鍾聲一起,兩人對視一眼,俱都縱身而出。
宵禁之後,街上便有巡夜的守城衛士,再不許人走動。兩人出來尋人,需倍加小心謹慎。
***
側耳聽著宵禁聲起,蘇玉梅給陸博的酒杯添滿一杯熱氣騰騰的酒,桌上的鍋子還冒著呼呼的熱氣,下麵的炭火忽明忽暗的欲要熄滅。
蘇玉梅忽然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若是所料不差,今晚趙元清必會去尋聞人禮。”
陸博目光複雜的看向蘇玉梅,道:
“你可有半分愧疚?”
“因何愧疚?”蘇玉梅目光灼灼的看著陸博:“因我利用了他?還是因他為我傷心難過?抑或是因他為我之故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