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有佳人,眉目如畫。
彼有佳人,顧盼憐惜。
彼有佳人,皎皎如月。
彼有佳人,欺霜賽雪。
彼有佳人,……
陸博輕輕張口,停下了口中呢喃,不知過了多久,許是幾息,又許是幾個時辰,又許是天長地久。
寒風習習,兩人誰也沒有察覺出冷來,中間丫鬟出來給蘇玉梅掩了掩被子,兩人卻都毫無所察。
一陣急促且輕又很有規律的腳步聲打破了院子中的寧靜。
陸博不悅的轉頭看去,一戴鬥笠之人快步而來,到陸博身前六尺處停下腳步,摘下鬥笠行禮:
“卑職見過公子。”
陸博眼底的不悅散去,轉頭看向蘇玉梅,卻見她已然醒了過來。
蘇玉梅也不願動彈,懶懶的撐起了上半身睡眼惺忪的看著來人,問道:
“可是有什麼消息了?”
來人似是知道蘇玉梅的身份,立時便答道:
“目標已然有所懷疑,正派人詳查。”
蘇玉梅嗤笑一聲,撇了一眼來人:
“你們這些軍中出身的都那般耿直不知世事人情冷暖,他趙元清落魄至此還有人會幫他嗎?他派人查探又能夠查探多少?隻怕連那些還願意跟著他的人也被人給防備疏遠了。”
來人抬起頭來看向蘇玉梅,他正是趙元清身邊的侍衛,趙括。趙元清身邊的人都是軍中出身,至少也是跟了他數年時間的,他很是信任這些人,能夠收買了趙元清身邊的人,可見陸博很早便開始布置了。
迎著趙括不滿的目光,蘇玉梅眼神微冷,轉目看向了陸博。
陸博歎了一口氣,想說她對趙元清太過冷情,可是他又盼著她不要記著趙元清曾經那般為她付出至丟官罷爵。
蘇玉梅撇了陸博一眼,眼底浮現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強忍背後傷口端坐而起,又理了理頭發,整了整衣服,掀開了被子,穿上鞋。然後儀態端莊的看著趙括,吩咐道:
“一切仍按照原計劃行事,告訴雀兒,讓她速速離京,不可被趙元清的人找到。隻要趙元清出麵,此事定當能成!”
說罷,蘇玉梅又看了陸博一眼,繼續道:
“同時派人放出風聲,便說二皇子寓意謀反,太醫院有二皇子的人,聖上多年以來身體多有不適,其脈案可詳細查一查,還有每日用藥的藥渣等物。”
“他敢對父皇動手?”
陸博問道,他也不是沒懷疑過二皇子在皇帝的藥上動手腳,隻是那畢竟是他們的父親,是弑君之罪,如此大逆不道隻是他不相信二皇子會去做。
蘇玉梅站了起來,閉了閉眼,道:
“此事你若是不願做,交與我便是,太子之位我雙手奉上,隻願你幫我父報仇。”
說罷,她也不等陸博開口應答,轉身回屋。
趙括看看陸博,遲疑道:
“蘇小姐的法子當可一試。”
若是試,便是要做出天衣無縫的局來。若是二皇子當真有弑父之意,他們設計揭穿便可,若是沒有,那麼……
陸博閉了閉眼,擺擺手,歎道:
“此事以後直接回蘇小姐便是。”
“是,卑職告退。”
趙括應了,行禮告退。
陸博看著正房厚厚的棉布門簾,站了一會兒走到蘇玉梅睡過的榻邊坐下。
華燈初上。
蘇玉梅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人影已然有一兩個時辰了,兩個伺候她的丫鬟麵麵相覷,已然到了晚膳十分,剛剛她們叫了她好多聲都沒有回應,她們也不敢擅自做主。
不知過了多久,桌上的紅燭爆了一個燭花,蘇玉梅回過神來,目光從陸博身上移開,看了一眼天上,吩咐道:
“將飯菜擺到院子裏。”
“是。”
兩個丫鬟終於鬆了一口氣,欣然應下。公子叫她們好生照顧蘇玉梅,如今她受了傷,當好好調養補身子才是,平日裏餓一兩頓沒什麼,這個時候餓肚子,可是不好呢。
若是蘇玉梅有個三長兩短,她們可就是犯了大過錯了。
兩個丫鬟手腳很是利索,不過一刻鍾已然在院子裏擺上了桌子備上了飯菜。
廚房聽說要在院子裏吃飯,便準備了兩個鍋子,其中一個是專門給蘇玉梅補身子用的,另一個是給陸博的。
一旁的各類生食熟食擺了滿滿一桌子,蘇玉梅坐在桌邊揮退了欲伺候的下人,親自夾了羊肉涮的熟了,放到陸博碗裏。
“聽說我昏迷那幾日,你一直都在?”
蘇玉梅輕輕的問。
陸博看了她一眼,夾起肉來放入嘴裏。
他們兩人關係一直很微妙,說不上誰喜歡誰,卻又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