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鴉遮天,兄弟相離。”
“這怎麼一說?”原野不解。
“傳聞南商在大夏留下了一隻力量,名為黑鴉,此時已到黑鴉出巢之時,大夏危矣。命數上又說兄弟羈絆之中帶著血光之災,三皇子還請您多加小心,莫害了自己的兄弟,也莫讓自己的兄弟害了你。”
原野的手一下便抽了回去,臉上笑也沒了,橫眉對那老頭罵:“大夏國力正盛,怎麼會有滅國之災。你又叫我小心自己的親生兄弟?你這老頭兒胡說八道,我有什麼好當心自己的兄弟的。我們兄弟三人從小一起長大,親的不能再親,怎麼會害我,我又怎麼會害他們。”
林千機縮在牆根裏聽著那少年罵,也不回嘴,等原野罵完了才依舊淡定地回道:“雖然這話不好聽,但我也不能騙您。那些都是命數所顯,天地大道施在人身上便是命,躲不過的。”
“命能改嗎?”原野賭氣問道。
“如果能改,那便不叫命了。老頭我算命看相一輩子,也沒見幾人能夠逆天改命。”說著便開始列舉前朝代代皇室兄弟,從古至今兄弟相爭太多,林千機滔滔不絕。原野才聽了老頭了半句話便聽不下去了。
“那老頭你給我記著,“原野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林千機,”我夏原野,偏要斬斷這命,若是連命都改不了,大俠又有什麼當頭。”雖然話說的青澀,可是氣勢卻不凡。說完原野感覺還是一肚子氣,也不和林千機多說,拽著那侍衛便離開了。侍衛阿遠臨走之前還狠狠瞪了林千機一眼,顯然對大夏危矣一說極為不滿。
待到原野走遠了,林紹言才埋怨似地對林千機說:“爺爺,你為什麼要說些讓那人不開心的話,好不容易才等來一個客人,再怎麼說也要多榨點銀子再放人家走啊。”
林千機卻和沒聽見那話似的,隻是道:“小言,若是你以後再看見那個少年,一定要同情他照顧他。”林千機說完還小聲補了一句:“如果他能平安活到那個時候的話。”
林紹言不解,“若他真和爺爺您說的一樣是當今三皇子,那過的日子一定比我好上一萬倍,為什麼反而要我同情他照顧他?”
“那少年命中多劫,他生在皇家,是命,也是命。前一個命是富命,後一個命便是苦命,沒人躲得過也沒人打得翻。三條龍潛於一潭,無論那潭水多深,龍有多親,終究隻有一條龍能在那潭裏遊下去。兄弟相爭甚至相殘都是命,你說你該不該同情他照顧他。”
林紹言又問:“那爺爺你說黑鴉出巢,大夏危矣,意思是?”他看著街上來往的人流,難以想象這樣繁華竟然已經危在旦夕。
“大夏才建立不過二十年,若是拚底蘊哪裏是百年商國的對手,算算時間也到了南商動手的時候了。”
“所以我們又要走了嗎?”林紹言不喜歡四處流浪的生活,他很喜歡夏都。
“不,我們不走,”林千機長歎一聲,看著原野離開的方向小聲道,“我的大限也快到了,也流浪不動了,隻可惜這輩子作孽頗深,造出了歐陽斷嶽這樣的惡人,如今我也無力彌補了...”聲音小的林紹言都沒有聽見,隻當爺爺是在哼哼。
林紹言小孩心性,還在糾結林千機之前說給夏原野聽得話,於是問道:“爺爺,會不會是你算錯了?”
林千機正色道:“我這輩子自打出師從未算錯一卦,你莫以為千機之名是空穴來風。”
林紹言雖然還是有些嫉妒原野華麗的衣裳,但還是道:“好吧,既然爺爺你這麼說,我以後若是遇見那少年,便給他一口飯吃,給他一杯酒喝,給他一身保暖的衣裳,再免費幫他算上一卦。”
“不過命也不是無人能改,但是我這輩子就見過一個改命之人。”
“什麼人有這麼大的本事?”
“斷嶽劍主歐陽斷嶽。”
林紹言不說話了,歐陽斷嶽是武林之中第一號的人物,傳聞之中力能劈山,斷嶽劍也是江湖五把名劍之首。他也是江湖之中的第一大惡人,傳言他有一門極為邪門的功夫,能夠奪人氣運,死在他手中的高手不計其數,林千機曾經多次想要取他性命,但都以失敗告終。
這樣的人能逆天改命倒也不奇怪。但是原野隻是尋常皇子,如何能和武林中稱霸的人相提並論。林紹言想著不由歎道:“看來那三皇子是沒本事逃離這世間大道了。”
林千機悠悠說道:“也不盡然。”林千機就說了這四個字,接著就靠著牆根閉上了眼睛,林紹言都以為爺爺已經睡著了的時候,林千機口中又悠悠飄出一句:
“有膽說出逆天改命之言的人,命也會賣他幾分麵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