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桑塵看著那團刺目的光,眼睛眨都沒眨一下,仔細看卻發現裏麵幽幽深深,如朦朧星雲纏繞,神秘的讓人忍不住去探索,最終隻會溺斃在這片深潭之中,不可自拔。
環在沐君藍腰上的手在寬大的袖擺下微微握緊,沒過一會兒,又悄悄鬆開,麵上不動分毫,懷裏的沐君藍沒有察覺,被沐君藍抱在手上的阿福更不可能察覺。
約莫一盞茶後,刺目的光芒才開始收斂,隱約露出了一方鼎的形狀,待光芒完全斂去,一方堪稱宏偉的鼎佇立在大殿中央,仿佛山一般厚重莊嚴,自帶一股攝人的氣勢。
鼎,國之重器也。
將華夏五千年都讀透了的沐君藍當然知道鼎在一國之中的代表性,出土挖掘的那些鼎沐君藍也都見識過,大都莊嚴肅穆,但是,絕沒有像眼前的鼎一樣,表麵的刻雕堪稱華美,但是那厚重如山的氣勢卻讓人膽戰心驚。
仍是似木非木、似鐵非鐵的感覺,閃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實則入手如玉溫潤,但不再是上雕青木纏花枝紋,下刻碧波生海潮的紋樣了,而是兩者交錯相映,整個鼎身就是雕了一幅初世萬物生機圖。
那遠古洪荒的氣息撲麵而來,歲月紅塵的滄桑,鼎器的厚重肅穆,遠離人世的脫俗深邃,都很好的糅雜在了一起。
“臥槽!”愣了半晌的沐君藍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的天呐!這哪裏是神器啊,這分明是遠古神器!隻可遠觀的玩意兒啊!”
“娘親,它本來就是遠古神器,而且它已經被你收入手裏了,哪來的遠觀啊?”阿福酸溜溜的吐槽,娘親都沒有這麼誇過它。
誰知沐君藍理都沒理它,就直奔著煉神鼎而去了。
阿福氣悶,幹脆盤在沐君藍的肩窩上閉目養神去了,紫羅蘭色的瞳仁瞄了一眼後麵從容不迫的樓桑塵,輕哼了一聲就徑自閉上了眼。
樓桑塵收到了阿福的那一眼,卻不明白它那一眼是什麼意思,也就沒放在心上,自然也不會知道阿福那一眼就是讓他防情敵的。
奔向煉神鼎的沐君藍還沒進它三尺之內就直接被震飛了,樓桑塵依舊慢條斯理的走著,仿佛走在雲煙縹緲間,優雅神秘,看都沒看從他頭頂上飛過去的沐君藍。
沐君藍一腳踹在青石牆壁上,一個淩空翻就安全落了地,剛剛那一震根本就沒對她產生什麼傷害,阿福繼續穩穩的待在她的肩上閉目養神。
沐君藍皺著眉,不是已經認主了嗎,怎麼會這樣?
就在沐君藍一陣驚疑不定的時候,樓桑塵開口了:“器靈。”
冷漠清冷又輕飄漠然,仿佛落下的純白雪花落到身上,毫不留情的割下一片片血肉,嫣紅染了雪白,暈開了淩厲的花。
沐君藍一驚,樓桑塵的語氣不複之前的淡然,冷漠的仿佛要瀝出血來,這是為什麼……
就在下一秒,她的疑惑就被解釋了——
“煉神鼎,器靈,上虞,拜見吾主。”
話音剛落,一陣墨綠色的光芒閃過,煉神鼎前出現了一個人,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