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真是太對不起了!”對方連連鞠躬,“我是今天打算來應聘的,由於有點緊張所以方才有點走神……”的確能聽出她十分緊張,因為她的聲音都是發抖的。女孩按理說是比蘇暖年長數歲,卻個頭嬌小——整個人的外形感覺上很像是蘇暖上鋪的蘇小小,與身材高挑的白思葉相比矮了一大截。
原來隻是個應聘的新人——白思葉心中一陣冷笑,徹底放下心來。所以未等到對方解釋清楚,她就劈頭蓋臉地開火了:“你緊張?!緊張就可以走路不長眼睛麼?就你這素質,還來應聘什麼,趕快回家的了!我們公司的員工怎麼能夠毛手毛腳!”
按理說對於這樣的閑事,蘇暖並沒有立場多管。然而因為身形上給自己以親近感,蘇暖忍不住多看了女孩兩眼,卻發現她的神色不太尋常。
即便是那女孩有錯,然而她已經道歉,白思葉卻完全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說得越來越難聽,連蘇暖這個旁觀者都忍不住皺眉頭。按理說那個女孩作為當事人就算是不會發火也會辯解幾句,然而她竟然對此毫無所覺一般,隻是死死盯著自己衣服的前襟位置——精致雪白的套裝上,目光所及之處有一處約莫巴掌大小的咖啡漬,正是剛剛兩人相撞時灑上去的。而那罐“肇事咖啡”卻在一旁的角落裏悠閑地滾來滾去,完全不知道自己給那女孩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白秘書,”冷夜低沉的嗓音再次響起,“你的話太多,也太吵了。”看那些憤憤不滿地看向這邊的目光,也知道白思葉的魔音穿腦是何等級別的殺傷力。
冷夜並沒有其餘的動作,甚至沒有看向這邊,他的聲音也不大,卻充滿了威嚴和警告的意味,這讓白思葉仿佛被淋了一盆冷水登時清醒過來,讓她意識到剛剛的舉動是多麼丟人。為了不讓怒火再次噴發,她隻得以最快的速度向冷夜還有那個同她撞在一起的女孩道歉,便匆匆離去。
白思葉走了,然而那女孩仍舊麵色蒼白地呆愣在門口。看了一眼正由於剛才白思葉不當表現而散發冷氣的某總裁,蘇暖扶額:讓這家夥去安慰那個女孩簡直是火上澆油的事情——如此強大的壓迫感,對方不馬上哭出來才奇怪呢。
歎了口氣,蘇暖打算上前問問到底出了什麼事,畢竟那女孩的反應實在是太奇怪了。結果蘇暖剛剛起身,卻看到對方頭也不回地跑掉了——甚至連地上的那一大堆東西都沒有拿走。這實在是太反常了吧?!
蘇暖一見連忙跟著衝出門外喊住對方:“喂!小姐,你的東西掉了!你慢一點走!”
然而對方卻仿佛沒聽見一般,腳下甚至還有加速的趨勢,蘇暖沒辦法,隻得拿出體育達標時候的狀態,總算是在樓梯拐角處追到了對方。
“你……你跑、跑什麼呀?我、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蘇暖費力地喘著粗氣不滿地瞪了一眼對方:她有那麼讓人恐懼麼?竟然看她靠近就立即老鼠見了貓一般拔腿狂奔。
對方被蘇暖這麼一問,也有點不好意思,於是回身解釋道:“我並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才跑掉的……而是因為,再呆下去也根本沒有意義了……”說道最後幾個字,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下去,其中的悲傷失望之情分外濃烈。
“什麼沒有意義啊?”蘇暖皺眉。直覺上她認為對方現在這幅狀態應該是和衣服上那一大片頗為紮眼的咖啡漬有關,然而這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絕對不是一件衣服被弄髒那麼簡單的事情。反正已經費了半天體力,倒不如問個明白。
對方抬起手腕看看佩戴者的手表,仿佛徹底放棄了什麼一般說道:“我今天本來是來麵試的,麵試的時間按照約定是在午後一點半。現在已經馬上就要一點十分了,可是現在唯一一套精心準備的麵試服裝已經弄成這樣,現在回家換衣服也來不及了。”說到這裏,女孩的眼圈泛紅了,“明明之前做了那麼多準備,資格考試和公司的筆試都通過了……進入‘輝夜’的機會,我好不容易才把握住,卻出了這樣的事情……”
付出了艱辛的努力以及漫長的等待,到頭來卻由於一個完全可以避免的意外而功敗垂成,雖然隻能感歎時運不濟,然而怎麼能然人甘心看著到手的機會白白流走?!
蘇暖聞言倒是沉默了下來,她掃視了一眼女孩胸前的那塊汙漬。唔……整體的麵積有些大,這樣就不可能用胸針擋住了。倒是可以在公司裏借一套身材相仿的人的衣服,但是絕對不可能比現在女孩穿的這一套更為合體。而且這個任務要在短短二十分鍾內完成,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務!
忽然,蘇暖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拉起女孩的手說道:“我有辦法讓你以完美的形象參加麵試了,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