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不停歇地劇烈奔跑,此時蘇暖的心髒已經像是要撕裂一般疼痛異常。她的喉嚨發幹,好像下一刻就會燃燒起來一般。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停地壓榨出自己的剩餘體力,奮力向前繼續邁動步伐。
現在這種情況之下敵眾我寡,而且女性在體能方麵天生不比男性,更何況對方從一開始目標就是她。因此蘇暖從一開始就不指望自己能夠逃離身後幾人的手掌。但是,她至少要創造一個契機,好讓蘇陽逃出去,隻有這樣才有可能盡快聯係外界尋求救援。
聽到身後雜亂無章卻愈加眾多的腳步聲,蘇暖明白,這一招“聲東擊西”她是成功了,原本圍攻蘇陽的那幾人應該是被自己這一跑吸引了注意力全都向著她這邊跑來——畢竟自己才是主要目標。蘇陽有一點拳腳傍身,應該是能夠安全逃脫了,想到這裏她心裏一鬆,腳下便感覺有些發軟。
她本不是慣於做長時間劇烈運動之人,之前蘇暖之所以能夠一直拚著口氣咬牙堅持一段狂奔,是因為希望可以為蘇陽贏得逃跑的時間。眼下這個目的已經達成,心裏一直憋住的那股氣便泄了,因此腳步自然有些發沉。
知道再這樣一味狂奔隻能更快地被抓住,蘇暖一個轉身靠在一塊較大的石碑上休息,眼睛卻一瞬不瞬地凝視著來者不善的幾人,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小、小丫頭,你、你別跑了。”領頭那個人看向蘇暖,由於剛才追著蘇暖一陣狂追,此時他也有些氣喘,“你跑不掉的——再說,我們沒打算要你的性命,你大可不必驚慌。”
“不必驚慌?”蘇暖冷笑一聲,“你們這般陣仗還讓我不要驚慌?難道要等著自己一命嗚呼在驚慌麼?”說到這裏,她似乎有些冷了一般,搓搓雙手,將雙手分別插入風衣的衣袋中,並不停的跺腳,發出“砰砰砰”的低沉響聲。周圍人不明白她這一番舉動意欲何為,一時間有些發懵,卻沒有人注意到,蘇暖趁著跺腳的機會,不著痕跡地一點一點挪步到了墓碑的一側邊緣地帶。
領頭的身後有一名嘍囉不耐煩道:“跟這娘們兒廢什麼話,打暈帶走就是了!”說著就要衝上來,卻聽到蘇暖沉聲大喝一聲:“站住!!”
沒有想到眼前這看似嬌弱的少女突然發威,那些人又是一愣,這時候便聽到蘇暖似乎是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問道:“幾位是哪條道上的?為何要抓我?總的讓我做個明白鬼吧?”
領頭陰笑一下說道:“小姐,道上的規矩自然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們拿了人家好處,自是為人效力。我隻能告訴你,今日你是不會有性命之險,但卻不得不讓你受些委屈了!”說著一揮手,身後便有數人想要一哄而上捉住蘇暖。
就在此刻,蘇暖看向一旁滿臉驚喜大聲喊道:“啊!是警察!”眾人一聽心中這話一慌,連忙向蘇暖目光所至的方向看去,目之所及卻發現隻有肅立的墓碑和筆挺的青鬆翠柏,哪裏有警察的半個影子?!一瞬間幾人心中恍然大悟:感情他們是被那個丫頭耍了!!
蘇暖要的就是這一刻他們的走神,她此時已經身處墓碑的邊緣地帶,因此趁著所有人的視線向旁邊轉移,她以及其迅捷的動作掏出一直插入衣袋的右手,不著痕跡地將一樣東西丟在墓碑旁邊。那東西掉入墓碑旁邊的枯草從,被枯黃的雜草掩埋了起來,不見了蹤跡。
幾乎是完成這個動作的同一瞬間,蘇暖再次拔腿向著墓碑的斜前方跑去——她必須立即引開身後那些人,不然剛才的努力可就全白費了。由於剛剛靠著墓碑休息了幾分鍾,蘇暖的體力又恢複了少許,因此速度不慢。但是身後那些人由於被蘇暖一而再再而三地耍弄,早就火大,此時頗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因此更是氣勢洶洶地在身後狂追。
畢竟蘇暖隻有一人,體能有限。再怎麼意誌堅強,最終也有體力耗竭的時候。最終,她的脖子後麵吃了一記強烈的撞擊,她隻覺得腦後一陣劇痛便跌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黑暗之中,蘇暖隱隱約約感覺寒冷像是一張巨大的網,絲絲縷縷將她纏繞其中,不得掙脫。這的確不是什麼美妙的感覺,因此在這種寒冷的持續折磨中,蘇暖醒了過來。
脖子後麵依稀還殘留著頓頓的痛感,蘇暖漸漸想起之前是被打暈了的,因此一個激靈,頓時完全清醒過來了。可是她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什麼也看不見。驀地,蘇暖心中一沉:她的眼睛出了什麼毛病?片刻之後,麵頰上的觸感告訴她,自己隻是被蒙住了眼睛而已。同樣,嘴巴也是被封得嚴嚴實實,口中被填入有些黴味的布狀物,讓她很是不舒服,而且隻能從喉嚨深處發出及其細弱的“嗚嗚嗚”的聲音。於是蘇暖放棄了通過喊叫而求救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