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嵐果的寒意也退了,這毒來得突然、去得也快,啥時候去的不知道,隻是在天亮以後,牢房唯一的一扇天窗透進光來,把兩人給照醒了,方發現自昨晚到現在都抱作一團、姿態曖昧,眼下急忙鬆開、各自遠離,才覺著身子已經不那麼冷了。
隻是鬆開之後,便兩兩尷尬地看著對方,不說話,光光看著,臉色都不太好。
“呃……那個……我雖然……那個……曖昧的男人……一抓一大把,但是……有關……那個今天……現在這個事兒,還是請你三緘其口,我們就當……那什麼……都沒發生過吧?”憋了半晌,白嵐果憋出話來。
“那是自然。”廖遠巴不得如此,雖然這話一出,心底莫名有小小的神傷,好像自己的清白被毀了,毀了的人卻說我不會對你負責的,你別癡心妄想!唔……是什麼感覺呢?悵然若失,還是酸溜溜的難言?
“那吃早飯吧!”白嵐果指了指剛被阿傻送進來的幹裂饅頭,“虧得我們還有些水,另外阿傻跟我熟,你有什麼要求,可以跟他講講,許是能幫上忙——阿傻,來,吃饅頭。”白嵐果掰了一半饅頭給阿傻,看得廖遠滿目詫異:“你自己都不夠吃,還分給人家。”
“阿傻也餓著肚子呢!”
“他是汴汰幫的狗,豈會不給食物?”
“人家欺負他傻,總是給得少,他又胃口大,每每挨餓,要知道,我現在給他一半饅頭,過幾日,也許他能還我更多的好處。”
廖遠雖不甚讚同,但也沒有阻攔,隻是也將自己的饅頭掰成了兩半,給了白嵐果一半。
“你是男人,要多吃點,我們女兒家麻雀肚腸,吃的不多。”
“我是肥腸對吧?”廖遠反問。
白嵐果微怔:“唉!你這人也怪小家子氣的,還在為昨天的事記恨我呢?”
廖遠仍是堅持將那半隻饅頭塞給她:“我更恨你搶了我的玉。”
“搶你玉的不是我,是那該死的獄卒,我也是為了救你的命,話說,那玉就有這麼重要嗎?有你小命重要嗎?身外之物,何必牽掛?”
“那是我娘生前唯一留給我的……”廖遠低頭肯饅頭,出語傷感。
白嵐果覺著有些咽不下饅頭了:“啊?那你不早說?”
“我倒是想說著來,可你出手太快,我那時又昏昏沉沉,你叫我怎麼說?”
看他那急躁的樣兒,白嵐果突然撲哧一聲,笑了。
“你笑什麼?”廖執事問。
“其實你表情變化起來的時候,還挺有人情味兒的,我不喜歡你成日裏板著麵孔,跟隻麵癱似的!”
跟她扯玉呢,她就光扯到別處去,廖遠有些氣惱,不理她了,再度擺起來臭臉。
但是他一旦淌露真性情,白嵐果就不怕融化不了這座冰山:“話說,與你共事這麼久,還不知你真實姓名呢!以前總是‘廖執事’、‘廖執事’地叫,怪生分的,難道往後要我叫你‘廖先生’、‘廖先生’的嗎?哈哈,你到底叫什麼?同事一場,透露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