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山半山腰某一隱蔽洞穴內,濮陽越借著昏暗的火堆之光,打開藥箱,問趙玉兒藥材可齊備了沒有。
這藥箱是趙玉兒的家當,是濮陽越在將她送來此地之後,折回衡州去取來的。
趙玉兒翻看數下,頷首:“有了這些東西,我這個大夫對於自己本無能為力的腿疾,還算可以自治。”
“那就好。”濮陽越顯然一臉疲態,道完這句話後,便看著趙玉兒自己上藥,也不幫忙。
趙玉兒倒也不惱,隻問:“我們真的隻能在此逗留了嗎?”
濮陽越返回衡州自然不隻是替她拿藥,更在於探查那一邊的情形:“我若非小心行事,公然回去,便真真入了套,那裏,早已布下天羅地網,等著我回去,取個藥箱也費了番功夫,倒可憐了那醫館裏的病患,沒有你的照顧,都被旁置了,恐怕明日起,死於瘟疫的災民,會更多。”
“看來他們是一心要謀反了,自然不顧普通百姓的死活,那瘟疫既然最怕感染,他們倒希望死了的透徹,免得受到拖累,這件事耽擱不得,你必須去尋求援兵。”
濮陽越頷首:“等你好些了,我便要走,這裏是一些水和幹糧,這洞還算隱蔽,不會輕易被發現,軒轅一族距離此地不遠,但我快馬加鞭也須些時辰,你切記保重自己。”
雖然催促他趕緊的,但知道他立馬就要啟程,趙玉兒仍是有些舍不得:“你來回奔波定然很累,不歇會兒再走嗎?”
“不能等了。”濮陽越道,“我擔心廖遠和……”看了眼趙玉兒,不曾將“白嵐果”三字說出口,隻緘默了片刻,便褪下自己的外袍,給她披上,“竟忘記給你弄件毯子來,可別著涼了。”
趙玉兒推卻:“我待在洞裏、火堆旁,冷不得的,倒是你,趕夜路少不得這風袍……”
濮陽越堅持:“你手極涼,還說不冷?”
趙玉兒不能否認,縮回手來,小心地問:“你急著尋求軒轅氏的幫助,想必更是擔心現下入秋時節,孤立無援的她,該比我更怕冷才是吧?”
濮陽越暗歎:自己的心思到底瞞不過她:“我恨我至今未能尋到溟陰草的解藥,可唯一的火龍膽,卻給了別人。”
“你莫要急,尋找解藥本是我身為醫者的責任,我曾答應你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你如今恨你自己,何嚐不是在怨我遲遲給不出解藥?”趙玉兒眸中掠過傷戚,卻轉而寬慰他道,“不過你放心,凡萬物相生相克,無需那什麼萬能的火龍膽,我既承諾過,便必能替你找到溟陰草的天敵,治好她的。”
濮陽越得了安慰,又叮囑了一番後,便速速離開,連夜快馬加鞭,一路往東,目的所向,正是東夷之地、軒轅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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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眼瞪小眼,黑臉對紅臉。
白嵐果抱著被褥一角,看著廖遠。
廖遠扯了被褥另一角,看著白嵐果。
廖遠的燒是退了,卻不知為何,身子仍是發燙,尤其是臉上,還有耳根子,燙得跟燒起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