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紫衣男子(2 / 2)

問夏最怕的就是找不到驛站或者是遇不到過路住著的人家,不過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一連走了幾天,到處都是呼呼的風聲,以及一條一眼望不到頭的無邊大路,終於,問夏病倒了。

連日來的晝夜溫差,晚上的極寒,以及食物水源得不到充足的補給,問夏由風寒轉為重度高燒風寒,加上之前的傷口未完全愈合,慢慢發炎感染,問夏神智越來越不清晰,她趴在馬背上,死死地拽著韁繩,任由馬兒馱著他往前走。

所幸這馬兒是受過訓練的戰馬,極為通人性,它知道主人的情況不太好,便放慢腳步,慢慢地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風沙漸漸地小了,就連空氣好像也沒那麼幹燥了,偶爾一戶兩戶的人家漸漸出現了,再走著,居民也越來越多了,走到了一處枯草坪處,有一堆枯草隨意地堆在那裏,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狂風又起,寒冷的冬風肆意地暴虐著,那頭大馬停了下來,前腿緩緩趴下,將背上昏迷的主子慢慢地滑落在枯草堆上,它自己臥倒在主子的身邊,用身體擋住了大部分寒酷的狂風。

枯草上麵的白霜在陽光的照射下漸漸化開,變成一滴滴水珠,不遠處的酒舍大門敞開,可以看見裏麵幾桌木質桌凳上幾碟小菜,酒舍中間一尊用泥土盤的暖爐裏麵火焰熊熊燃燒,數人圍坐在暖爐旁邊邊吃小菜邊飲用燒酒暖身子。

“要說啊,我大夏的幾位皇子中,三皇子瑾王是最了不得的,上次我去京都做生意,見過一次,……”那人故意喝了一口燒酒,看了看眾人的反應。

“快別賣關子了,瑾王殿下長啥樣子,快給大家夥說道說道。”

“就是呀,瑾王殿下長啥樣子。”

看到眾人的反應,那人滿意地將酒杯放下,坐直身子,再次眉飛色舞地講,“那次啊,在西陵山虎憤大營駐守的瑾王殿下回京述職,殿下他在隊伍的最前頭騎著寶馬,帶領數百虎憤大營精將強士浩浩蕩蕩地從城門穿過,百姓夾道歡迎,那氣勢,那場麵,”那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想起當日的壯闊情景,不免豪情萬丈,錘了一下桌子,“大丈夫如斯啊!”

角落裏一張不起眼的桌子,坐著兩人,一紫衣錦繡,一灰衣素簡,紫衣男子聽罷那人的言語,嘴角扯出一抹似無意似譏諷的笑意,舉起酒杯飲了一口北地特有的燒酒,暖溫的酒液順著牙縫淌入喉嚨,入胃極暖。

灰衣男子是上了年紀的,他輕聲道囑咐,“二殿,”隨即反應過來,道,“主子,大夏的北地燒酒酒烈後勁大,切莫貪杯。”

紫衣男子搖了搖頭,“無妨,不礙事。”

那方桌子的數人繼續談論著,一人接嘴道,“在我看來,六皇子珣王殿下也是不錯的。想當年,犬戎南下,殺了多少人,搶了我們多少東西,禍害得我們百姓苦不堪言,還是珣王殿下臨危受命,帶領十萬雄兵與犬戎異族大戰四個多月,那可是全勝而歸啊,七年前的冬天漠北有多冷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條件艱苦無法想象啊。要我說啊,這位皇子,才是最能吃苦的,令我等布衣粗漢敬佩之至。”

“還說呢,若是藍家軍還在,七年前我們也不至於被禍害成那個樣子,可憐我那侄兒,未滿十歲,便被犬戎賊人斬殺於馬刀之下!”

“我說,藍家被冤枉的也說不定,藍公率領藍翎軍戰場殺敵,驍勇善戰,藍家兒郎們也是英雄出少年,將漠北守得穩穩當當,如鐵軍一般,怎麼可能一夜之間通敵叛國呢!”

眾人探討起藍家,一人見勢,急急道,“探討藍家,你們不要命啦,難道記不得七年前因為有人替藍家申冤,皇帝下令屠殺求情申冤者,血洗了帝京斬頭台,死了多少人,那屍體堆了多高,你們都忘啦!”

眾人聽罷,想起七年前的慘況,驚出了一身冷汗,遂訕訕著,閉嘴不再說話。

隻有一人小聲著道,“可憐藍家一家上下,滿門不留。”

眾人歎息著,終究不敢再談論,遂又扯了另外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