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1 / 2)

在殤夕的意識中,身世是用來彰顯不同的;後母是用來殺雞警猴的;家族是用來閑極練手的;而眼前的異母姐姐是用來襯托她原配嫡女合法地位的。或者用來換取些適當利益?

“薇兒見過大小姐,大小姐安康。”粉裝少女白皙摸樣,十四五歲年紀,長的柔嫩嬌媚。象一朵初初開放的薔薇花,盈盈拜下時,顯的那麼無辜和無害。

“嗯。”隻是清清涼涼全無意義的一聲,也沒讓對方起來。殤夕在看族裏送來的書信,很厚的一封。前頭自然是慣例的關懷問好,然後是族裏最近發生的事。比如族學換先生了,祭田增加了,誰家孩子出生了之類的事。再然後是族長小兒子中舉了,今年要進京參加秋闈。想請殤夕略微照看。措辭很謹慎,也沒擺族長譜提過分要求,殤夕認為可以給這個麵子。最後的最後,才是薇兒的事。三年一度大選,凡五品官上,家有適齡未婚配女子都要參加。論起來薇兒也算殤侯爺的妹妹,所以就給送來了。末尾處一行小字,筆鋒有些顫抖:當冠殤姓。

信放一邊,抬眼,少女還老老實實跪伏著。即使雙拳緊緊攥的清筋直跳,也照樣連頭都沒敢抬。嗯,看來三年不見,這些人還沒忘了規矩。沒忘就好。“你想冠殤姓?”

“薇兒不敢奢望。”少女瑟縮了一下:“族裏報庚貼的時候寫上的,實在是沒有辦法。”

殤夕很滿意少女的表現,也知道她和她的母親在打什麼主意。不過那又怎樣呢?那個男人如今已經不中用了,活受而已。留著她們,也僅僅隻是因為沒必要。“怎麼說你都是他的女兒,冠上殤姓也無不可。既如此,你就下去歇著吧。等到了時候我派人送你進宮。”

“是,謝大小姐。”薇兒才要起來,想了想,又沒動:“薇兒還不曾去拜見兄嫂,這……”

喲?!改口挺快。以前都是稱呼大少爺大少奶奶的。全當沒聽見,悠栽用茶。解語花相當有眼色的叱嗬道:“放肆。兄嫂也是你能叫的?你是什麼身份?自己不知道?”

薇兒又是一縮,跪伏著,看不見表情。但殤夕相信好看不了。“看在你如今姓殤的份兒上,提點你一句。好話誰都愛聽,但也要分怎麼聽。京城水深,比你會算計的大有人在。我要是你,就收好心思塌實等著進宮。好好過你的日子,奔你的前程,比什麼都強。知道了?”

不管薇兒打的什麼主意,心情如何。現在,她隻能趴在地上:“薇兒明白,薇兒告退。”

薇兒倒退著出去了。和從前一樣,無論她在別處怎樣風光,在殤夕麵前,她就永遠隻能匍匐在腳下,額頭抵著冰冷地麵,連抬頭看一眼的資格也沒有。

當然,在更早以前不是這樣的。這個比殤夕還大一歲多的後母的女兒,可是那個男人親生的呢。她和她的母親曾經是多麼的止高氣昂,多麼的囂張跋扈,多麼的不可一世,多麼的心狠手辣。這些都不是她們的錯。她們錯就錯在運氣不好,碰到了殤夕。一個對後宅手段基本無愛的人,她更喜歡用簡單且直接的方式解決問題。用誘惑和恐懼來鏟平道路。

她喜歡利刃刺進身體的聲音。肌肉被強行撕開,血液泊泊流淌。那扭曲的嘶嘶聲,和充斥在空氣中的甜腥味。殤夕總是能從其中感受到歡愉和樂趣。多麼美妙而富有詩意。

“主子,真讓她住下?”明鏡指揮丫鬟過來擦地:“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呀。”

“睡吧。希望她能做個好夢。”殤夕笑著,象是得了新玩具的孩子。一個沒上族譜沒冠姓氏的人,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得花多少心思啊。不讓她蹦達蹦達,豈非很無趣?

“奴婢還是不明白。主子已經允了她出嫁時可以冠姓。她不好好在老家過日子,幹嘛非跑京城來?總不能是三年沒被主子教導,心裏不自在吧。”那她也太皮癢了。

殤夕笑了笑,目光看向明心,給她答題機會。

明心也沒讓她失望。略略一琢磨便不可思意道:“她該不會是打著侯爺的主意吧。以為侯爺人在官場,會需要一個做妃子的妹妹。而她是最合適的人選。”

“不可能吧。”明鏡表示反對:“侯爺知道主子對她們的態度,又怎麼會背叛主子。”

“可不可能要以後才知道,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尚早。”看看也好,這幾年對哥哥嫂嫂好象真的上心過頭了,借機袖手或許不是壞事:“許她隨意進出,要去那裏亦不必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