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急促地敲門,門板被捶得震天響。
我和保姆對望一眼,她眼中已流露出一絲驚恐。
我自告奮勇地說:“我去開門。”
我將門栓扣上,隻開了一條縫。門口站著兩個男人,一胖一瘦。胖的站在瘦的身後,好像是他的小弟。那個幹瘦的男人見到我,先是一怔:“幾天沒來,保姆都換了?”
“你是誰?”我鎮定地望著他。
他卻蠻不講理地說:“你管我是誰!快開門讓我進來!”
我咚地關上門。我怎麼可能讓一個陌生人就這麼進來。
男人卻在門外又踢又罵:“姓朱的!我知道你在裏麵!識相的快開門!不然老子不客氣了!”
保姆驚恐地對我說:“是他來了!”
“他是誰?”我警惕地問。
“他就是那個女兒的兒子,小齊先生的弟弟李亞銘!”
原來是他。
不等我給齊致遠打電話,門被外麵的兩個男人幾下重踹,“砰”一聲踢開了。
保姆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
我沉著地迎上去同他們理論:“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亞銘冷笑一聲:“你們以為我不知道是吧?齊老頭已經死啦。這所房子現在歸我接管了!你們兩個趕快跟我收拾東西滾蛋!不然我報警抓你們!”
天底下居然還有這種顛倒黑白還理直氣壯的狂徒!我強忍住氣,說:“你大哥昨天就回來了。這間房子用不著你接管。”
李亞銘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麼跟他說話,凶神惡煞般瞪著我,上前推了我一把,蠻橫地道:“你誰呀你?”
保姆壯著膽子說:“她是小齊先生的太太!”
“哦……”李亞銘滿眼鄙夷,“你就是我媽說的那個賤貨是吧?看來姓齊的父子都喜歡老牛啃嫩草呀。看你姿色平平,就你這貨色,怎麼迷倒我大哥的?嗬!莫不是床上功夫厲害得很?哈!”他一陣放肆的狂笑,直恨得人真想上前抽他兩耳光。
晃眼間,門口又站了一個人。
我抬眼一瞧,不禁欣喜地喚了聲:“齊致遠!”
保姆也跟著喊了聲:“小齊先生!”
李亞銘聞聲轉過頭去。
齊致遠看了看被踢壞的門,沉著臉,一言不發。
李亞銘卻一點也不慌亂。
“大哥,好久不見。”他厚顏無恥地跟齊致遠打了個招呼,說,“聽說你在美國混得不錯呀。隨便一出手就是兩百萬美金!咱媽不容易,問你要點錢還得要死要活的。你爹可比你有情有義多了。他答應我媽,他死後他的遺產全歸我媽所有。就算是你,現在也無權再留在這間房子裏!聽清楚了嗎?滾!你們都給我滾!”
他那位身材彪悍的胖小弟叉開雙腿,抱著雙臂,擺出一副誰不走就扔誰出去的架勢。我心裏不覺直打鼓。
齊致遠鎮定自若地抬了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他掏出手機滴按下幾號碼,貼近耳朵。
李亞銘冷哼道:“你現在就是報警我也不怕!齊老頭的遺囑在我手上,到哪裏我都占著理!”
隻聽到齊致遠沉著地吐出兩個字:“動手。”隨即“叭”一聲掛了電話。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兩個身著運動服的年輕男人突然從外麵衝了進來,不容分說,拳腳相加,對這兩位不速之客一頓好打。轉眼間,那胖子被打得趴在地上直喘粗氣,李亞銘則被二人反扭著胳膊,押到了齊致遠的麵前。李亞銘就像隻待宰的公豬,吱哇亂叫一氣。
齊致遠看也不看他,淡淡地說:“帶他走。”
那二人塞了個什麼東西到李亞銘的嘴裏,他立即沒了聲響。他們又脫下他的T恤,胡亂罩住他的頭,連拖帶拽地將他帶走了。
齊致遠對胖子說:“回去告訴他的家人,想要再見到他,七天之後,到西郊酒店來找我。過時不候。”
胖子連滾帶爬,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我驚魂未定,直直瞪著他,好像不認識他一樣。
“小艾。”他向我伸出手來,“沒事了。”
我這才如夢初醒般投進他的懷裏。他沒有再說話。我也不敢多問什麼。他的氣息吹到臉上,炙熱得好像要把我融化。我擔心地抬眼看了看他……我隻看到了一雙陰鷙的眼。